她大著膽子朝著大皇子看了一眼,大皇子立馬就冷冷地瞪了過來。黃桃心裡跳了一下,低著頭不說話了。
“傻丫頭,你怎麼不說話呀?”
魏汐月就知道黃桃不敢說,她背對著紅杏,給紅杏使了一個眼色。
紅杏立馬會意,在一邊十分小聲地說道:“王妃殿下,黃桃她不敢說呢。”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魏汐月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黃桃是我的貼身丫頭,當初又是王爺親自挑選了放到我身邊來的,身份本來就不比別的丫頭。她捱了打,我縱使不能夠為她討回公道,最起碼能夠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稍微給她做一些補償,也算是全了我們主僕一場的情分。”
“王妃殿下,您快別這麼說!奴婢們都是身份最卑賤的奴才,受主子的責罵懲罰,本來也就實屬正常。在這支送親隊裡,有多少人的身世要比奴婢們好呀,那可是輕易得罪不得的。何況,這打黃桃的還是主子呢。”
“光天化日之下,就對著一個丫頭動起手腳來了,這算是什麼主子!”
魏汐月“氣憤填膺”地說道:“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這回讓人笑話了去,回到京城,皇上一定會懲罰王爺的。”
大皇子覺得魏汐月的反應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一些,因此就不以為然地笑道:“弟妹,有這麼重要嗎?何況不過是打了一個丫頭而已。”
“哎呀,大皇子殿下身為男子,哪裡知道這後院的歪歪繞繞呀。”
魏汐月示意紅杏和黃桃將那把椅子往前搬了搬,為惜緣坐進椅子中,舒舒服服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大皇子說道:“這後院子的事情,那可都是女人家的事情,大皇子一個男人自然是不懂了。”
大皇子的神經繃得緊緊的,時刻提防著魏汐月給他下套子。但此刻魏汐月的話卻讓他一頭霧水:“弟妹,這話是怎麼說?難道做主子的,連一個丫頭都不能夠打了?”
“不是不能夠打,只是不能夠這麼打。”
魏汐月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做下人的犯了錯,自然有懲罰下人的人去管教他們。做主子的只要吩咐下去就成了,何必要親自動手呢?豈不是有辱斯文?讓人看了笑話。而且,這丫頭還不能夠隨便打。尤其是臉呢。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何況丫頭們都是來伺候主子的,這萬一要是破了相,可怎麼成呢?”
大皇子心不在焉地朝著黃桃紅腫的臉頰看了過去。魏汐月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立馬就期期艾艾地說道:“可憐我家黃桃了,還是個姑娘家呢。這要是破了相,將來可怎麼找婆家呀。”
黃桃臉上飛起兩朵紅雲,心裡埋怨主子不該這麼拿她取笑,心裡卻甜甜的。不管魏汐月說的話是真是假,一個做奴才的能夠被主人這麼關切著,總歸是好的。
“這打都打了,別人還能夠把主子怎麼著不成?弟妹呀,主子教訓奴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管不著呀。”
大皇子把玩著手腕上的一串檀香木的珠子,懶洋洋地看著魏汐月。
魏汐月只要一來這裡,過不了多久,楚遇肯定會出現。
他倒想親眼看看,如今在楚遇的心目中,到底是他這個至交好友的分量重一些,還是魏汐月這個小女子的分量重。
楚遇,到底還有沒有將他當成朋友來看待?
“大皇子殿下這話說的是,打了就打了,做丫頭的除了忍氣吞聲之外,還能夠做什麼呢?可主子親自動手打了丫頭,導致做奴才的破了相,這話傳出去還是不大好聽。尤其這裡是星城的城主府,被外人知道了,那還不是丟咱們雲汐國的臉面?”
“弟妹想得還挺周到呀。”大皇子的臉色已經僵硬了起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魏汐月這是步步為營,用他方才的招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魏汐月溫婉地笑了笑,又拉過了黃桃,唏噓感嘆道:“好好的一個丫頭,這是招惹誰了?竟然下這麼狠的手!”
大皇子頓時就很是尷尬起來:“實不相瞞,弟妹,那個人就是我。”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大皇子將這句話說出來,就已經降低了氣勢。若是在剛才,他大可以甩個臉子給魏汐月看。誰的丫頭能夠欺辱他?還不是她魏汐月的丫頭!
可別魏汐月三言兩語說下來,大皇子心裡面就沒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