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邊緣的一處小鎮,小鎮裡只有三五戶人家,他們守著一口水井艱難的活著。
姬冰雁燒掉了豪華馬車,賤賣了所有馬匹,用比買酒更貴的錢買了十幾大羊皮袋清水。
而讓姬冰雁主動賤賣馬匹的瞎眼石陀,如麻石般的面孔直直的朝著厲朝峰。
一個愛動物,一個愛動物身上的肉,這兩類人之間總是不對付的。
石陀能感覺到,那些喜歡和自己廝混的朋友們,對於前面的那個年輕人極為厭惡。
動物也有感覺,他們能感覺到厲朝峰打量食物時的目光。
而經過幾天的相處,石陀感覺到,厲朝峰的氣息比起人,更像一隻兇惡的野獸,一隻比他的動物朋友感知更強的野獸。
石陀心中很好奇,這樣一個野獸,是怎麼變成一個人的?
他想問點什麼,可惜他是啞的。
他想比劃一點意思,可惜他是瞎的。
他想聽聽這人的聲音,可惜,他是聾的。
他只能靠感覺來分辨這個人。
厲朝峰感覺到了石陀隱隱的警惕,但他並不在意。
他不喜歡和畜生產生情感,但不代表他不喜歡喜歡動物的人。
他本是喜歡小動物的人,也曾經是個貓奴,所以現在的他能做馬肉大餐,但他絕對不會做什麼“龍虎鬥”。
哎,就是雙標!
現在的他之所以給自己立那麼多規矩,只是因為他手裡的五蟲刀,需要五蟲之血溫養著成長。
其餘四蟲還好,但倮蟲之血,來自人類。
他很難理所應當的接受自己要給無數人放血,只是為了溫養一把可能會讓自己回家的刀。
所以他把這個世界所有生靈分了類,人和畜生。
他永遠不殺人。
但他殺畜生,而畜生,只分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輕視人命的畜生,自然也是畜生,只是不能吃而已。
哪怕為了回家,厲朝峰也不想讓自己變成一隻為所欲為的畜生。
而此時的厲朝峰,雙手張開,用五蟲刀賦予的超人五感,感知著空氣裡的溼氣。
他面前已經有了沙漠的形狀,但也是有溼氣的,只不過這些微薄的水汽面對無窮無盡的沙海,微不足道罷了。
就在姬冰雁和胡鐵花科普著為何自己要賤賣馬匹而不是白送的時候,厲朝峰轉頭看向小鎮方向。
那裡有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小男孩,正一臉猶豫的盯著自己看。
哪怕只是三五戶人家,也是有孩子的,只是長的很瘦弱,看起來就營養不良罷了。
這種小鎮很少有人會經過,畢竟資源很少,除了有一口水井還值得停留外,其他的東西連路過的沙盜都不想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