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被氣笑了:“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自己爬上來動?”
傅歸荑身體微僵,好半天沒說出話,垂眸遮住眼底閃過的一絲屈辱。
她沒想到堂堂一國太子在青天白日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她。
南陵號稱禮儀之邦,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裴璟見跪在下面的人頭埋得很低,肩膀微微顫動著,羞憤難堪的模樣比冷眼寡語看上去順眼多了,心口的火莫名消散不少。
他不肯輕易放過她,繼續逗弄:“傅世子今日若拿不出個章程令孤滿意,就別想走出這道門。”
傅歸荑強壓胸口的火,從懷裡掏出一疊厚厚的紙,雙手高舉過頭獻給裴璟。
裴璟不以為意,隨手拿了起來,待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微微一愣:“這是……”
傅歸荑嗓音清麗,不驕不躁:“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滿意。”
裴璟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他抬眼示意趙清把人趕出去,最後只留下他和傅歸荑兩人才開口。
“這都是你寫的?”
傅歸荑:“是,此乃我傅家的御馬,控弓之術,裡面還有對不同地形作戰所使用的騎兵弓箭、馬具改良草圖,只不過由於人力物力有限未能付諸實踐。”
裴璟盯著手裡的白紙黑字,他上一刻還在極力肖想的東西,下一刻就這麼輕易到了自己手裡,頗有些不真實之感。
“孤怎麼能確定,這是真的,而非你糊弄杜撰?”裴璟的呼吸有些急促,指甲在紙上留下印痕:“抬起頭看著孤回答。”
傅歸荑抿了抿唇,仰頭對上裴璟冷然的目光,“我可以用性命保證,以全族人頭擔保,您可以馬上叫人按照圖紙打造實踐,若有欺瞞我當即引頸受戮,絕不反抗。”
裴璟烏沉沉的寒眸一動不動地盯視傅歸荑,看得她心臟如急促的鼓點一般,差點繃不住麵皮裝出來的冷靜。
“傅世子說笑了,孤怎麼會不相信你。”裴璟眼底的冷意散了大半,輕輕用手拍了拍榻邊,聲音略微柔和:“地下涼,跪這麼久,累了吧,坐上來說話。”
傅歸荑根本不想靠近裴璟,卻在他不容拒絕的目光下乖乖起身,挑了個最遠的位置坐上去。
手腕忽然被攥住,裴璟猛地用力往他那邊拽,傅歸荑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跌倒在他胸前,她小心控制方向不碰到裴璟的傷處。
可病人毫無自覺,雙臂將她轉過身後圈在懷裡。
裴璟的下頜抵住她的腦袋,戲謔她:“傅世子別動,這次若是傷口再裂開,一個損害龍體的罪名你是跑不掉了。”
傅歸荑無法,只能僵著身體等著裴璟查閱完畢。
就著這個姿勢,裴璟很快翻完了傅歸荑寫的東西。他表面泰然自若,實則暗自心驚,傅家的騎兵不愧是天下第一。光是這長弓,弩箭就不知道比南陵的設計精巧多少倍,更何況他們屬地盛產良據,要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綽綽有餘。
哪怕是他手底下追雲騎最強盛之時,遇見傅家的騎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在裴璟瀏覽時傅歸荑也在觀察他,悄然垂下眼眸掩去心中驚異。
裴璟翻閱速度極快,但每次停留稍微久一點的都是她研究多年也沒想出解決之道的地方,這足以說明裴璟對騎兵深有研究。
幸好,她本來也沒打算糊弄他。
“傅世子,”裴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份東西,孤很滿意。”
傅歸荑聽了他的讚譽後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為她感覺到桎梏住自己的雙臂越來越緊,勒得她快要喘不上氣。
下一刻,略微粗糲的手指強迫她的下頜上揚,傅歸荑不得不仰面對著裴璟。
他的臉驟然放大,猛然堵住她的雙唇,疾風驟雨般的吻落了下來。
傅歸荑本能地咬緊牙關,裴璟手指發力抵在她咽喉上,她幾乎要無法呼吸,不得不張開嘴承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