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多時,還言辭輕佻,恣意妄為,像極了一個人儘可夫的娼婦。可這會,又低眉垂眼,羞羞答答,就好似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一般。
若這副姿態被林楓得見,必然會大跌眼鏡。但中了千日醉後,他的神魂正於意識海深處沉淪,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全然無從覺察。
又過片刻,林楓恍覺有人正呼喚著自己。
耳邊略過綿綿細語,分辨後,應是緋葉的聲音。
稍稍提了點精神,才聽清女人的低語。
“小男人,醒醒啦,洞房花燭夜,你怎就狠心拋下新人獨自睡去。”
洞房?
林楓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就見緋葉著著一身紅裝,神情悽楚。再看自己,更是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新郎官的衣服。
紅簾帳幔,花團錦簇;鴛鴦雙枕,龍飛鳳舞。剪一紙雙喜臨門,掛兩盞大紅燈籠。秋蟲低鳴,奏起夜幕終章;搖曳燭影,拉下暖色簾幕。
女人眉目含春,嬌豔若滴,顧盼幽怨之意。見得男人醒了,她捏起粉拳捶打著林楓的胸口道:“真是頭豬!”
“呃……”
林楓愕然,還是搞不懂當下的狀況。他揉了揉還有些發暈的腦袋,思緒又回到了沉睡之前。
猶記得服下千日醉後,自己便與緋葉定下了賭約。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應當是輸了。
失敗的代價便是任由緋葉處置,但對方,又為何要多此一舉,佈置一出洞房花燭。
難道是為了儀式感?林楓苦笑,實跟不上女人的腦回路。
可這會自己都清醒了,這幕戲劇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但旋即浮現出的另一個念頭,又讓林楓陷入了迷茫。
所謂願賭服輸,既然沒撐過去,自己當不應反抗,否則,豈不是失信於人,輸了人品嗎?
但若是什麼都不做,放任這個劇情發展下去,也免不了一個失忠失節的下場。到頭來,良心上還是要受到譴責。
兩者相較,無言輕重。是以,林楓才糾結不已。
就在他為難之際,卻聽得緋葉道:“小男人你是怎麼了,還不為妾身寬衣?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切莫要浪費才是。”
“……”
見女人一臉(春)情,林楓顫抖著手臂,卻是久久都沒有動作。忽而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才想起自己也換了衣服。
記得先前踏入鳥獸戲畫時,便已換上了終焉守護。未得自己允許,那終焉守護又是如何發動幻心,變成手上那枚戒指的?
想到此處,林楓笑了,原來只是一場夢啊……
只是,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呢?難道說,在潛意識中,自己真的幻想著和緋葉發生點什麼。
念及此,林楓不免有些尷尬。但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夢境,他又釋然似的笑了。
可釋懷了都不到三秒,林楓臉上的笑容又僵住了。因為就算在夢境中,也意味著先前那場對賭輸了。如今意識還回不到本體,鬼知道那個女人會對自己的身體做什麼。
光是想想,都有點讓人不寒而慄。
但當下,林楓也做不了什麼,可以說是無能為力。
這會,緋葉卻拿玉手撫上了林楓的額頭,同時口中還唸唸有詞道:“該不是傻了吧,一會哭一會笑的,真叫人腦瓜疼。”
“……”深深望了一眼女人,林楓又撥開了緋葉的手,他無語道:“你才傻了呢,趕緊的,先給小爺我來個全身按摩。”
“(・・ノ”
緋葉一臉的驚詫,竟是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