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飛速疾馳,帶著強烈的破空聲,撞過朵朵白雲。女子衣袍未動,手上拎著一人。而旁邊御風的男子,也是衣衫如鐵,隱約可見一層薄如蟬翼的光盾。
至於女子拎著的自然就是蘇越了,只見他衣袖鼓風,衣襬四處拍打著,他一言不發。腮幫子鼓起,臉色蒼白。
“師弟,待會到長安城,找到落腳處,我就傳你遁法。”蘇寧一邊掐訣,一邊對蘇越說道。作為自己的弟弟,他自然是心疼的。自從他精血流失以後,瘦了許多,連番被帶著飛行以後,臉色蒼白,竟有些病君子的感覺。
蘇越也是有苦說不出,他不明白,明明有著混元境的絕世修為,這女人竟然帶著他飛行?隨手開闢一個空間通道不就好了。在這故意整他呢。這到長安的路程可有足足上萬裡,雖然他已經強撐了一大半了,但是還是受不了。
啟程之前,還美其名曰,飛行的時候讓他吸收空中的風元氣,對日後的修行有益。到空中來了,這能修煉?笑死根本凝不起來元氣。
雖然吐槽是吐槽,他也還是知道,蘇沅煙控制著速度,不然全力催動,他師兄能跟上?光是氣流都把他衝擊成碎肉了,給後面師兄洗頭。
但是蘇越也不傻,感受著衝擊力,默默地修煉起,蘇銘交給他的練體功法,配合著嘴裡含著的一滴玄鳥精血,他感覺肉身越發堅韌起來。
“這麼煉體可不行,你得全廢了,才能煉。你那金丹期的肉身是我精血起的作用,緊緊只發揮了一絲的力量。你嘴裡那滴精血,你嚥下去,我來幫你。”蘇沅煙自然感覺到蘇越在幹嘛,直接傳音到他耳邊。
蘇越默不作聲,蘇沅煙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手上元氣凝聚。“唔。”,蘇越只感覺脖子被人攥住了,但是這還沒玩。突然,肚子彷彿受了萬斤的巨力,內臟彷彿都偏移了位置。只覺得,全身經脈都斷了一次。
但是這一聲,硬是沒叫出來,只是本就蒼白的臉越發慘白,只是身體略有顫抖和蜷曲。
蘇寧,見此還以為是蘇越長時間高速飛行,受不了了,直接向蘇沅煙請求:“前輩,可否,降下速度,我師弟有些受不了了。”
聞言,蘇沅煙玩味一笑,應了一聲:“好。”
“多謝前輩。”蘇寧長舒一口氣。
蘇越雙目充血,面色猙獰。心裡像是要瘋狂,真是“好”兄弟啊,太愛了吧。本來忍一忍就能結束了,你讓她減速?蘇越心裡把蘇寧蹂躪了千百遍。但是還是忍著劇痛,將玄鳥精血吞了下去。
精血順著煉體功法,周身流轉,修復著損傷的經脈和肉身,流轉一圈便只剩一分餘力。玄鳥精血的流動似乎勾動了深藏丹田的蘇沅煙的血液。僅僅只是一絲,蘇越便覺得生機大漲,經脈修復速度大大加快。
這一絲血液迴圈一周天,盡數主動被蘇越的心臟吸收。聽著砰砰砰的心跳,蘇越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心臟猶如一個強大的泵機,將血漿供向全身。
這煉化過程看似很快,實則修煉無歲月,他們已經到了長安城下。入眼的是一眼無際,高聳雄壯的城牆。城門高數十丈,黝黑色的金屬大門大開。城牆上是,一隊隊黑甲士兵。手上手持黑矛,青銅面具覆蓋著他們的神情。只有塊塊光輝照耀下,閃爍的寒光。
入城的人絡繹不絕,無人盤查,熠熠生輝的長安城,彷彿歡迎著四方旅客,八方來賓。
蘇越一行人隨著隊伍進城。入眼的是一條百里長街,商鋪林立,雕樑畫棟,就連外牆清一色都是可圈可點的浮雕。片片琉璃瓦成串,流金淌銀。
長街百里全是漢白玉鋪成,路旁綠植成蔭,一塵不染。男女衣著,皆綺羅錦緞。商戶門井井有條,嚴格守護著秩序。無人鬧事,整個一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街市。
蘇越邊走邊看,直嘆著這大夏皇庭帝都的富麗堂皇。與他記憶中的長安不同,這是另外一個繁榮富強的長安。蘇寧則是不語,他第一次來也是如蘇越一般。至於蘇沅煙,只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偶爾會對漂亮綢緞衣服和小吃吸引。
遠處一隊衛兵,向他們而來。領頭的是身著深緋色官袍,上繡雁紋,腰戴銀魚的肥胖中年人。當是“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頭頂黑色烏紗。
雙手持當今大夏皇帝聖諭,不有一絲動搖,如泰山在手。衛兵皆著黑甲,佩劍,步伐一致,砸著地面發出咚咚聲,雖是幾人卻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那人領著隊伍走到蘇越等人身前,蘇寧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蘇越跟著行禮。緋衣大臣,回禮,將皇帝聖諭展開。
“聖諭,太玄教未來掌教及教眾,不遠萬里跋山涉水而來,舟車勞頓。還請暫時屈身於摘星樓,明日於紫薇殿前設宴,再為各位接風。”中年人聲音洪亮,唸完,俯身過來,輕聲道:“教子,接諭吧。”
“太玄教蘇寧接諭。”蘇寧雙手接過聖諭。
“諸位請隨我來。”中年人做請手勢,不緊不慢地在前面帶路。一隊衛兵全變向跟隨在蘇越三人身後。禁軍跟隨,禮部侍郎張子野帶隊,惹得街上一眾人側目,低頭私語,猜測蘇越等人的身份。
“張大人,修為又增進了,真是讓人羨慕啊。”蘇寧上前,跟領路的中年人聊了起來,似乎從前就認識一般。
“教子,謬讚了。一把老骨頭,承蒙皇恩,僥倖進入斬道境界罷了。”張大人拱手,謙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