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灌頂儀式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李察和八師巴二人則是在房間外守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晨，二人敏銳地察覺到房間裡有兩道孱弱如風中燭火的氣機消失，八師巴面露悲慼之色，不敢回頭看身後的房間，遙望天邊淚流滿面。
李察本想說一句節哀，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這麼說不妥，將這兩個字換成了另外了兩個字，“多謝。”
八師巴默然不語，直到身後房門開啟後，他方才擦去臉上熱淚，朝李察擺擺手，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怎麼也擠不出來，低聲說了句見笑了，匆匆走進房間內。
只見房間內，蓮生和蓮榮兩位高僧端坐在蒲團上，雙目緊閉面帶微笑，若不是知道他們沒了氣息，還以為他們是睡著了。
八師巴走至兩人身前，先是背起蓮生，而後抱起蓮榮，與此同時輕聲道：“師弟，靈山路上若是氣不過就罵師兄兩句，再難聽也無妨。師兄知道對不住你們，此事是我的錯，密宗的先輩們和佛祖不會因此怪你們的。見了密宗先輩們，好好告一狀解解氣，等師兄見了你們，任打任罵，師兄絕不還手。”
當他抱起蓮榮時，整個人突然如遭雷擊，盯著蓮榮身下的床板瞪大了眼睛，嘴唇不斷顫抖——床板上刻著兩個字，入木三分。
不怪。
走出房間來到拐角處，八師巴突然好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氣，立在原地身體不住地輕輕顫抖，雙腿發軟，險些栽倒在地，數十年朝夕相處，數十年同門情誼，如今天人永隔，說不難過，那都是裝的。
等到八師巴離去之後，李察才走進房間內，朝獨孤劍和劍慧二人關切問道：“師傅，劍慧前輩，你們感覺如何？”
劍慧甩了甩手道：“好些年沒體會到有內力的感覺了，如今重新擁有了內力，竟有些不習慣。”
說著，他試著朝桌上花瓶點出一指，一道內力激射而出，擦著花瓶而過，雖然將花瓶擊倒，但是比起他預料之中的效果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苦笑一聲道：“看來還得在內力上下點功夫，放了這麼多年，都快不會用了。”
獨孤劍這時亦是點出一指，內力不偏不倚地擊中花瓶，將花瓶打得粉碎。他看了劍慧一眼，收手沒有說話，劍慧從他的眼神裡彷彿看到了鄙夷，立刻不爽道：“獨孤劍，你什麼意思？你才死多少年，我死了都多少年了，你跟我比內力，你也好意思？”
獨孤劍淡淡道：“那比劍？我練劍的年頭總比你練劍短吧，喵喵。”
劍慧頓時不說話了，心中把獨孤劍從上到下都罵了個遍，他算是知道李察這一張嘴的本事從哪裡來的了，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獨孤劍嘴上功夫這麼利索，簡直可惡！
若是被獨孤劍知道了劍慧的這個念頭，定要喊冤枉，這分明是他跟李察學的，他在這件事上，哪有教李察的本事。
李察自懷裡取出兩個小瓷瓶，笑著道：“這是少林寺的大小還丹，早就給您們二位備好了，小還丹可增加三十年功力，最多吃三顆，藥效遞減，大還丹可增加六十年功力，最多也是吃三顆。”
“三十年？我看充其量只有三年。”
劍慧撇撇嘴嗤笑一聲，他向來看不起這種噱頭，小還丹增加的三十年功力是以修煉基礎內功三十年的內力總量來算的，若是換算成他修煉的內功，頂多也就是三年內力。
接過小瓷瓶後，劍慧直接倒出三顆小還丹送入口中，又是撇撇嘴，“味道不怎麼樣，沒有糖葫…”
他突然發現自己失言，狠狠瞪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李察和獨孤劍，輕哼一聲直接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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