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官道上。
今晚是個月黑風高夜,道路漆黑,李察不得不在馬車車廂前方掛了兩盞燈籠,方才照亮前方的道路。馬車不急不緩地前進,按照路線,明日中午時分他們就能夠抵達扶餘國的皇城。
“公子。”
柳紅顏從車廂裡鑽出來,坐在李察身邊,頭自然地靠在李察肩上,閉上眼睛似是在享受這一刻寧靜的二人世界,又像是在感受什麼,片刻後,她睜開眼睛神色怪異道:“他還在跟著。”
李察知道柳紅顏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赤猊,這傢伙從海邊的豐漁村一直跟隨他們到這裡,起初李察會勸說幾句,但知道他跟隨自己一行人的目的之後就在也不勸了,任憑他跟著,反正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會有獵物出現在馬車頂上,何樂而不為呢?
但是這幾日來,赤猊不再送獵物來,李察也沒有刻意留意,只是以為他沒有耐心終於離開了,卻沒曾想他居然還跟著。李察笑了笑,放出一股精神力朝著四周發散開,果不其然在後方大約三里地的叢林裡發現了一道在林間跟隨馬車奔跑的身影。
“他要跟就讓他跟著吧。”
李察搖搖頭,一揚手中的馬鞭在半空中打了個鞭花,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馬車速度陡然加快,被駿馬拉著朝前方賓士。
叢林裡的赤猊見狀心中一急,顧不得被發現的風險,從叢林裡跳出到官道上,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一路狂奔,這一路上為了能夠追上李察一行人的馬車,他幾乎每天都是筋疲力盡的狀態,在這個狀態下本就精神恍惚,再加上月黑風高,跑了幾里地之後他突然被腳下的石塊所扳倒,身子朝前栽倒成了滾地葫蘆,虎爪,膝蓋等處因此而擦出了數道大小不一的傷口。
赤猊掙扎著爬起身來,馬車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他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興許是感受到了他的誠心,半空中雲層突然散開,月光自雲層中透出,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
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後,前方的分岔路口旁,只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赤猊精神一振,加快腳步朝著馬車走去,就連身上的疼痛彷彿也因此減輕了幾分。
斜靠在馬車車廂上的李察看著朝自己一瘸一拐走來,模樣又滑稽又有幾分心酸的赤猊,搖搖頭輕聲嘀咕道:“真夠倔的。”
不遠處,魔無道看著越來越近的赤猊,眼中閃過一道異色。血無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小聲道:“魔無道,你不會動了那個心思吧?這孩子雖然說心性不錯,身體天賦也比常人強上不少,但是他長了一對虎爪,拿不起刀,我勸你還是別想了。”
魔無道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前方的赤猊,後者來到李察身前,盯著李察說出了那句曾被李察拒絕,無視,到了後來根本沒有機會說,但是在心裡早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
“我要學武功!”
李察這一次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無視,而是反問道:“你為何要學武功?有人學武功是為了懲惡揚善,有人學武功是想要不受人欺負,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想學武功?”
赤猊咬牙恨聲道:“我要為我娘報仇。”
李察搖搖頭道:“合著是為了報仇雪恨,真夠老套的。你想學什麼?刀槍劍戟,拳法掌法,腿法身法?”
赤猊想了片刻,輕聲問道:“你最厲害的是什麼?”
“劍。”
“那我想學劍。”
“你學不了劍。”
李察又是搖了搖頭,指著赤猊的一對虎爪道:“你根本拿不起劍,就算拿得起也握不住。”
赤猊不服氣地大聲道:“我拿得起,握得住!”
李察突然自背後抽出無雙劍遞給他,後者一臉不服氣地接過,虎爪肌肉緊繃,利爪收縮,依靠緊繃的肌肉和利爪生生將劍“拿”在了手裡,下一刻李察突然出手,右手探出抓住無雙劍劍身,輕鬆地將無雙劍奪了回來。
李察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拿得起,但是…這也叫握得住?”
赤猊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李察將無雙劍重新插入背後劍鞘,輕聲道:“以你的天賦,學拳掌比學劍要容易有成就得多,若你想學拳掌的話,我可以教你一套拳法與一套掌法,練成之後要成為一個江湖一流高手並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