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自圍牆後方緩緩走出,走進了院子。他的視線在東方未明和李察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李尋歡的身上,兩眼緊緊盯著李尋歡,臉色平靜眼神古井不波,令人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
李尋歡亦是在看著上官金虹,他身上的氣勢雖然已經收斂,但是由於久居高位的關係依然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不怒自威和那日街上龍小云背後的紫袍老者不同,紫袍老者雖然也令人覺得不怒自威,但是那更像是刻意裝出來,就好像是空中樓閣,虛得慌。
而上官金虹身上的氣勢,卻是引而不發如淵似海,令人不敢小覷。江湖上傳聞說上官金虹有兩樣武器,一樣是兵器譜上的子母龍鳳環,還有一樣就是他的氣勢。李尋歡本來是不信的,氣勢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能殺人?
現在,李尋歡信了六分。
上官金虹亦是在打量李尋歡,剛剛他的氣勢沖垮了東方未明的精氣神,龍嘯雲就以為沒事了。然而他走進院子才發現,李尋歡的眼神一直還落在龍嘯雲身上。
兩人剛一見面,心中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一種對方能夠名列江湖兵器譜,確實是名不虛傳的感覺。
龍嘯雲走近上官金虹身邊,臉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道:“上官兄,你說你要見李尋歡,如今他就在這裡。”
上官金虹沒有說話,看著李尋歡開口道:“你是梅花盜。”
李尋歡搖頭道:“我不是。”
“可人人都認為你是。”
“那是他們認為,與我無關。”
“我倘若殺了你,沒有人會說我半句閒話,我還能得到一筆銀子,為自己掙一些名聲。”
“就算他們不說我是梅花盜,你殺了我也沒有人敢說你半句閒話。那些銀子與名聲…”李尋歡突然笑著搖了搖頭,“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誘惑,對你上官金虹來說,有或者沒有都無所謂。”
“你這話錯了,我是不缺銀子,但是我缺名聲。我建立金錢幫,金錢幫便要做第一,現在也的確做了第一。可我這個幫主,卻不是第一。”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我要做江湖兵器譜上的第一,要做天下第一,就必須得勝過兩人,一個是孫白髮,另一個便是你李尋歡。”
李尋歡哭笑不得道:“你是第二,我是第三,你要做第一找天機老人去不就行了,找我幹甚?”
上官金虹道:“因為有人說你能成為第一,就和他們說你是梅花盜一樣。你和我雖然不信,但是有人信。”
一旁的龍嘯雲聽的興奮不已,看向李尋歡的眼神中連連流露出殺意,他現在恨不得上官金虹立刻就出手殺了李尋歡。
李尋歡伸手從東方未明手裡拿過了那一把小刀,無論是上官金虹這樣江湖兵器譜第二的絕頂高手,還是急風劍諸葛雷那樣的徒有虛名之輩,對於李尋歡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刀罷了。
前者因為他只有一次出刀的機會,後者則是因為只需一刀。
上官金虹盯著李尋歡手裡的刀,眼中掠過一道戰意,身上氣勢升騰而起,攀升至最高點的時候,突然又降了下來,漸漸歸於平靜。他的眼神也重新恢復古井不波的狀態,淡淡道:“李尋歡,你很不幸,你又很幸運。”
李尋歡眉頭一皺,“為什麼這麼說?”
上官金虹淡淡道:“你最好的兄弟龍四給我遞了拜帖,說要以你小李飛刀的腦袋換與我結拜的機會,我正想答應,你另一個兄弟又找到了我,保下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