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鏡清聽出了他的感?慨,“現在沒有自信了?”
祁方隅說:“不?是沒有自信。”
謝鏡清道:“那是什麼?”
祁方隅的喉結微微滾動,沒能回?答。
他要怎麼說,他發?現自己只有在謝鏡清的面前,才會極度沒有自信?
最?開始相遇的時候,他僅僅是覺得謝鏡清有意思,可是在察覺到喜歡的那一刻,他卻?驚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為什麼會淪陷得這麼快?
他不?知道。
為什麼會對?謝鏡清這麼小心翼翼?
他也不?知道。
明?明?他自己同樣足夠優秀,可是那莫名的自卑彷彿刻在了骨子裡面,讓他無?論怎麼努力——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努力的機會——幾乎都只能以縱容的態度放任自己陷入自卑後,以身體上的契合找回?自信,然後又?陷入了自卑的惡性迴圈之中。
現在的他纏滿了周身的繃帶,不?敢去觸碰謝鏡清,惡性迴圈只剩下了開端,稍不?注意就會席捲而來,幾乎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祁……祁哥?”
許嘉雲顫抖的聲音傳來,祁方隅猛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將謝鏡清的手攥得“咯吱”作響,而謝鏡清本人一聲不?吭,反倒是許嘉雲幫他疼得厲害,連臉部的五官都扭曲了。
祁方隅瞬間松開了謝鏡清的手,卻?又?不?捨得地重新握上,只不?過力道換成了萬分?的小心翼翼,輕輕摩挲著自己捏出的紅痕,“哥哥……都這樣了,你怎麼也不?說話?”
謝鏡清說:“剛才你好像很難受,也許有個發?洩點會好?一些。”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祁方隅覺得,自己可能就是吃這一套毫無理由又純粹到極致的溫暖吧。
以致於真的到手了,貪心的本性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得不?到,就失落,從其他的角度去滿足。
人之常情。
是人之常情……吧?
祁方隅也不?太清楚。
他雖然沒有什麼以前的記憶了,但想想也知道不?會是一個什麼好?人,關於喜歡的情緒,他也是第?一次經歷,不?同於他可以隨意丟棄的那些玩家,他的眼裡始終只有謝鏡清一人,並急切地渴望謝鏡清的眼裡也能只有自己一人。
祁方隅不?知道這是不?是正常的,但他也不?打算問。
他聽不?進別人的勸諫,而能讓他乖乖聽話的謝鏡清,偏偏不?會對?他進行任何勸諫。
又?是惡性迴圈。
無?休無?止的惡性迴圈。
彷彿經歷了千百世,即使失去了記憶也改變不?了分?毫。
祁方隅低聲道:“……對?不?起。”
許嘉雲詫異地瞪大雙眼,彷彿懷疑祁方隅被奪舍了一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