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雲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祁哥,全部?準備好了,下一步要幹什?麼??”
祁方隅正?要開口,忽然看見肌肉大漢口袋裡還裝著自己之前?給出去的打?火機。
一想起現在的一切都是來源於自己當時的不夠小心,他的心中就是一陣沉悶的痛,伸手一把?將打?火機抓了出來,結果因?為力道太大,直接在他手裡爆炸出聲。
“啪!”的一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正?納悶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響動,就見祁方隅的手上?流出了汩汩鮮血。
“祁哥?!”許嘉雲連忙警惕起來,“是什?麼?東西弄傷了你?你看見——”
他的話?音微頓,臉上?寫滿了驚駭與懼怕。
祁方隅攤開的那隻手掌心裡,正?躺著一個?破碎不堪的火機,碎片炸入了祁方隅的血肉裡,與爆炸所産生的沖擊一起,將那隻手傷得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肌肉的紋理緩緩滴落,在地上?綻開一朵又一朵血花。
謝鏡清的皮肉長得好,人很白,又漂亮,這?樣色彩鮮豔的一幕發生在他的身?體上?,即使詭異,仍舊是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美。
如?果這?樣一副皮肉裡面裝的不是祁方隅,那就更好了。
許嘉雲小心翼翼地道:“祁哥……你那個?……要處理一下嗎?”
祁方隅沒說話?,隨手拿起另一個?打?火機,血液瞬間將其染紅,輕輕點燃,扔進了隔離帶裡。
打?火機落地的那一刻,火苗瞬間躥起半人高,並?朝著左右蔓延,就像一條金色的火龍,不到兩秒就將整個?隔離帶圍成了完整的圈。
祁方隅手上?的鮮血已經在腳邊彙聚成一灘,他卻彷彿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啞聲開口道:“下一步,等待哥哥回來。”
他在回答許嘉雲的上?一個?問題。
許嘉雲面露不忍,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沒有再開口打?擾他。
倒計時還在繼續:【一百一十九,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七……】
時間不等人,將近五百秒的倒計時,已經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細算下來,甚至還不足兩分?鐘。
玩家裡有人坐不住了,短裙女人率先斟酌開口道:“要不……我們先驗證關卡名稱?”
像是擔心祁方隅應激,她立馬補充道:“驗證關卡名稱之後還有八分?八秒不是嗎?也許謝鏡清可?以來得及趕回來。”
祁方隅不為所動,目光像是焊在了田野上?,死水一般激不起半點漣漪。
短裙女人也不敢再開口了,不然的話?,她相信祁方隅拎起她扔出去的動作,一定不會比扔侏儒女的動作慢。
黏稠液體的蔓延就像是蜘蛛絲一樣不斷向前?,它們懼怕火光,又在隔離帶附近止住了腳步,像是被堵住出口的水流,那些蜘蛛絲一樣稀疏的黏稠液體漸漸三股並?成兩股,兩股並?成一股,緩慢地朝著融合成一片而努力著。
高跟鞋女人道:“如?果它們融合成一片,謝鏡清很難可?以安全歸來。”
來時的路被堵,結果不言而喻。
祁方隅的臉色寒了一瞬,其中陰狠帶著嗜血的氣息,像要將那些黏稠液體千刀萬剮,卻又不得其法。
許嘉雲見他臉色不妙,連忙招呼其他人:“我們去後院拿剩下的木柴,點了火扔出去,就能——”
“別動。”祁方隅寒聲阻止道,“火勢只會延伸,不會固定。”
許嘉雲恍然,如?果他們真的用木柴點火扔出去,確實可?以殺死或阻止怪物前?進,但田野同樣會保不住。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祁方隅一開始讓他們挖隔離帶並?放入井水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防止有人失手點燃茅草房不好逃亡,而是擔心有人失手點燃茅草房後殃及田野——當時謝鏡清的情況和現在一樣,都還沒有回來。
許嘉雲頓感毛骨悚然的同時也很感動。
他原以為祁方隅就是饞謝鏡清的身?子,誰能想得到祁方隅對謝鏡清是真的動了心,並?不僅僅只是想要謝鏡清這?個?人那麼?簡單。
雖然謝鏡清的感情很淡,但也勉強算是雙向奔赴了吧?
許嘉雲看向遠處彷彿鬼怪集體蹦迪的詭異現場,心裡無比期望謝鏡清可?以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那樣的話?,他想跟謝鏡清說一句很早之前?就應該說,卻一直都沒有說的話?——
恭喜你們在一起,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可?惜現在剩下的倒計時已經不足五十秒了,許嘉雲不得不悲哀地想,他這?輩子或許都沒有機會將這?句話?說出口了——祁方隅是絕對不會允許謝鏡清犧牲了,其他人卻還茍活著的那種情況出現的。
即使這?個?“其他人”裡面,包含了祁方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