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蘭之死
許清和付景站在外面空蕩的客廳裡,聽著從臥室裡傳出的嗚咽聲,不由讓人心酸。
兩人對視間,紛紛嘆了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的門才開啟,孟奶奶擦著眼淚走出來,到了許清面前二話沒說就要跪下,許清和付景急忙扶著她。
孟奶奶緊握住許清的手,顫抖的手顯示出她此時的激動和感激,“許先生,我老婆子感激你啊,謝謝你,謝謝你將我家怡怡帶回家。”
“孟奶奶使不得,您快起來。”許清和付景一人扶著一邊,將人扶著在椅子上坐下,許清看向一邊滿臉難過又感激的孟怡,對孟奶奶說道:“孟奶奶,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我也是看不慣有些人仗著有幾分本事就欺負無辜之人。”
未免孟奶奶再激動出個好歹來,許清立刻轉移了話題:“孟奶奶,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孟奶奶嘆了口氣,“我這麼大年紀了,活一天算一天了,只要見到怡怡,我就沒有什麼心願了。”她看向孟怡,想要拉住孟怡的手,卻拉了個空,心裡一酸,又落下淚來。
“我只有一個心願,我家怡怡命苦,若不是生在這個家庭,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孟奶奶緊緊拉住許清的手,懇求道:“我知道許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人,不知道我要怎麼做,才能讓怡怡下一世投一個好胎?只要讓我家怡怡下輩子投生在一個好人家,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著就放開許清的手在身上摸索著,“我這兩天也攢了點錢,我拿給你。”
孟怡想哭,卻哭不出來,只能跪在孟奶奶的面前,難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奶奶,我哪兒都不去,就守著您。奶奶,我不投胎,我不去。”
“傻孩子,又在說胡話。”孟奶奶嘆氣,“奶奶一把老骨頭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一蹬腿就走了,不用你陪著。”
她看向許清,生怕他將孟怡的話聽在心裡,焦急道:“許先生不要聽這丫頭瞎說,要投個好胎的,要的要的。”
許清按住孟奶奶的手,臉上溫和的笑容很好的安撫了焦急的孟奶奶,“孟奶奶,您先別著急,聽我說。”
等她們都安靜下來,許清就繼續說道:“目前孟怡的投胎時間還未到,所以暫時還不能投胎。既然孟奶奶你和孟怡都捨不得彼此,不知孟奶奶要不要先養著她?不需要特別供養,一天早晚三炷清香就好。”
“真的?”孟奶奶聽到孟怡暫時還不能投胎本來還有些失望,但當她聽見可以自己養著孫女,當即就欣喜不已,“我真的可以養著怡怡?”
“真的。”許清點頭,“不過等您百年之後,我就要來帶孟怡走了。”
孟奶奶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先問:“那······我這樣會不會對孟怡的投胎有影響啊?”
“不會的。”許清給了她一個定心丸,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符,“這個您收著,有了這個您就可以時刻看見孟怡了。”
孟奶奶接過符紙喜極而泣,激動之下就想給許清磕頭感謝,許清和付景又是急忙攔下。
“只是孟怡不能驚擾他人,給別人造成困擾。”想了想許清又加了一句,“若是有人故意惹事,可以稍微嚇唬嚇唬。”
孟怡立刻就知道許清的意思,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許清將需要注意的事項和孟奶奶說了一遍,又將孟怡的那個發卡還給了孟奶奶,還把自己的名片給了她一張,叮囑她有事就給他電話後就和付景離開了這裡。
看著外面的車流不停被超過後退,許清剝了顆糖塞進自己嘴裡,“在想什麼?從孟奶奶家出來就不不說話。”
付景道:“只是覺得人心之惡,勝過妖鬼千百倍。”
“這並不能一概而論。”許清再次剝了顆糖喂到付景嘴邊,“吃一個甜甜嘴,心裡就不那麼難受了。”
付景低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晶瑩剔透的松子糖,只猶豫了一瞬就低頭將糖噙進口中,甜蜜的味道頓時彌漫整個口腔。
“這樣的事情你見得多嗎?”
許清嘆了一聲,雙手交握著放在膝蓋上,掌心似乎還帶著付景雙唇的溫度,似乎在灼燒著他的手心。
他靠在靠背上平複著有些快速跳動的心,緩緩道:“那可多了,世上之人千萬種,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也許我們活在這個世上的每一秒中,都會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離開這個世界。太陽雖然掛在天空,但也有照不進光的地方。我們個人的力量太渺小,只能顧及我們所看得到的事情。”
付景聽後沉默良久,這樣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明白,只是每每想起,都會覺得世事無常的令人難過。
忽然,許清的手機響了起來。
“什麼?好,我這就過去。”許清臉色凝重地看向付景:“去西嵐路,幸福小區。”
付景聞言立刻拐了路線開往西嵐路的幸福小區,“出什麼事了?”
許清道:“安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