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8 好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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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炎發現尚小穗半夜不睡覺。
那是程幼清來的第二個星期了，這段時間一直是程幼清陪他睡，尚炎半夜習慣看看尚小穗有沒有踹被子。
第一次發現尚小穗眼睛睜得大大的，他以為是午睡睡得太久了還在調皮，勒令他趕緊閉眼。
第二天尚炎進去的時候尚小穗還是睜著眼睛不肯睡，他是很討厭黑暗的，所以燈一黑很快就會入睡，尚炎開了床頭燈，程幼清翻了個身沒醒，他問尚小穗：“怎麼還不睡？”
尚炎知道他現在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尚小穗的眼睛無法聚焦，只是茫然地望著虛空。
他咬著自己的手指，嘀咕說：“幼幼是不是要走啦？”
“嗯？”尚炎湊近了，“什麼？”
尚小穗的話讓尚炎鼻頭一酸，他哄著尚小穗入睡。
第二天一早尚小穗精神萎靡，連著兩個晚上沒睡好，把他都熬出黑眼圈了。
“把奶奶的眼霜給小穗用一點。”尚小穗指揮。
“小穗沒睡好？我是不是打擾你啦？”他們倆一邊一個一起漱口，尚小穗有自己專屬的矮墩墩的池，程幼清斟酌了一下，“要不今晚讓爸爸陪你吧。”
“哦。”尚小穗吐掉泡泡，給自己擦了一把臉就跑出去了。
“慢點，香香還沒擦呢。”
程幼清叫他他也沒停，怕他摔著於是程幼清跟了出去，出了門便見尚小穗抱著尚炎的大腿，尚炎抬腿打算給他來個蕩鞦韆，沒成想下一秒尚小穗就嚎開了。
“怎麼了？”尚炎把人抱起來。
程幼清怕他是摔著了：“怎麼啦歲歲，哪裡痛？”
他別過臉不看程幼清，這是頭一遭，程幼清愣愣的沒再上前，尚炎瞧了他一眼，那踟躕猶豫的模樣真的可憐，尚炎捏了一把尚小穗的屁股，問：“不許哭，怎麼了，自己說。”
“爸爸壞蛋——騙人！哇——你不是說幼幼不走的嗎，你騙我——”
聽得兩人一頭霧水，尚炎眼神示意程幼清，他也心裡一突：“你要走了？”
“沒有啊。”他剛剛才讓李貝貝幫忙寄了些東西過來。
當務之急是讓尚小穗止住哭聲，尚炎抱著他哄了一會兒，程幼清也坐在一旁捏捏他的手、碰碰他的臉頰，安全感回籠，尚小穗終於肯說了。
他說話斷斷續續表達不清、邏輯跳脫又任性，但兩個人都聽懂了。
感情是程幼清說讓尚炎陪他睡讓他傷心了，以為程幼清要走，明明昨天夜裡爸爸還答應自己了的，他不敢怪程幼清，就只能怪爸爸了。
尚小穗別扭地癟嘴看著程幼清，似乎自知做錯但又不好意思認錯，於是扭扭捏捏勾著他的小拇指，小聲叫他：“咪咪…”
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他想叫他媽媽，但害怕程幼清會覺得奇怪，於是繞著彎子叫他咪咪。
程幼清幾乎是瞬間心軟了。一個父母都在身邊卻不敢討要的孩子，他已經四歲，已經有了自己的認知，要讓尚小穗認同並且相信自己是他的母親，這是個艱巨的任務。可誰能想到比起世俗的認知，血緣的力量佔據上風。即使自己缺席了三年之久，尚小穗還是隻記得他的好，尋找那個溫暖的、他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接觸的柔軟懷抱。
他那些單薄的自我掙紮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程幼清搬過來的第二個月，尚炎和他商量要不要搬出去住。
他的母親住在一樓，家裡有兩個住家阿姨，負責家務和三餐，尚炎工作的時候也會幫忙照看尚小穗。除此之外家裡還有三隻小鳥，球球、球球的老公，還有球球的女兒。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許久，其實突然做出大的調整未必是好事，尚小穗又這樣離不得人。
一切以尚小穗為先，兩個人商量後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其實日子一點都不太平。
程幼清這些年的軌跡幾乎被人扒得清清楚楚，連帶著他那在偏遠山鎮的酒店都被人曝光，阿姨苦不堪言，五間客房的別墅每天幾乎都有十幾組客人前來打卡，預約限制也收效甚微，許多人在停車場隔得遠遠的都要拍幾張照再走。
幾乎每天都有人蹲守在大門口妄圖拍到一些有價值的照片，程幼清不可能不出門，實際上他很快就活動開了。他開著車去找沈萊遠、去嘗更新疊代不知道多少次的甜品、接送尚小穗往返於他的音樂老師家裡。
一開始他戴著口罩墨鏡全副武裝，後來索性便不管這些了。他已經退圈很多年，安心過起了自己的日子，別人的窺探欲在沒有影響到尚小的情況下，程幼清無所謂。
但尚炎全然相反，他每天都要彙報工作似的準時準點告訴程幼清已經處理了，奈何現在網路傳播速度極快，只能盡量減小影響。
程幼清倒是挺自在的，這些年他東躲西藏，常常擔驚受怕，如今坦然接受了原本明星的身份、也承認了自己是尚小穗的母親，他反倒輕鬆起來。
沒事情做的時候他就刷刷論壇，幾年前停服的遊戲宣佈重新開服，甚至恢複了原本的資料，程幼清打下了自己的id和密碼，“的小跟班1231”還是穿著許多年前那套七夕節訂婚贈送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