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我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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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程幼清收到了他的語言教授jack發來的郵件，對方預祝他聖誕假期過得開心，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上課。
程幼清回複說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可能，不回去了。<101nove.k在後來的郵件裡表達了遺憾，說還想要吃他親手烤制的小餅幹。
程幼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氣一冷他便窩在屋裡看電影、興致來了就做甜品，尚炎不是天天在家，他有大把的自由時間。
見他無事可做，尚炎動了心思帶他去了幾家西餐廳，問他要不要學人家的模式弄著玩玩，程幼清拒絕，他沒興趣。
沈萊遠的歌手之路也破滅了，他去參加了一檔選秀節目，原本說好的冠軍內定是他，誰知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唱歌唱得沒話說、長相氣質也不錯，不知怎的就是合觀眾眼緣，一時之間知名度暴漲，遠比他這塊回鍋肉來得勢頭強勁。他屈居亞軍，由此受了大打擊，也跑去演電視劇了。
程幼清去探班，十二月的天氣陰冷刺骨，他套著一件長長的羽絨服都擋不住冷意。
經紀人帶著他組裡走，程幼清低著頭，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不時有走過的工作人員看他，程幼清越發的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做這明星，簡直就像案底。
沈萊遠還做著造型，程幼清一時間沒認出他來，沒想到沈萊遠比他先一步搶詞：“一年多沒見，認不出你了。”
“變化有那麼大？”程幼清好奇地看他，“什麼題材啊，頭上怎麼還長犄角。”
“玄幻。”沈萊遠摸摸鼻子。
“你演什麼？龍太子？”
沈萊遠嗤笑：“可真看得起我。”他演的是龍太子的弟弟的發小，五線開外的角色，程幼清一上來就給他起了個這麼高的調。
過了兩小時沈萊遠下戲後卸妝，兩個人找了個日料店吃飯聊天，沈萊遠問他：“你胖了吧？”
“嗯，有點吧。”程幼清確實胖了，以前是窮得吃不飽飯，剛出道那會兒他也得控制體重，這一年沒有什麼憂心的事情，尚炎也說想他養胖點，不然硌得慌。
“靠，你倆都在一起那麼久了，竟然還沒膩，尚炎把你養得不錯啊。”他一邊犯惡心一邊送祝福。
程幼清瞥他一眼不置可否，沈萊遠那股八卦的勁又上來了：“怎麼？吵架了？”
“沒有。”程幼清否認，“他最近在處理家裡的事情。”
“什麼事？”沈萊遠進組久了兩耳不聞窗外事，“沒聽說。”
程幼清吸了口氣，沈萊遠又好像反應過來了：“哦，你說他爸的事吧…遲早是得知道，我們當初也是覺得尚炎沒跟喬躍走到一起，就是因為他老爸是個同性戀，尚炎接受不了。”
他這話說得很有意思，程幼清挑了個眉，不言而喻。
沈萊遠發覺他真的變了很多，不單是胖了些，其實根本不能用這個詞形容他，程幼清從前看起來是太瘦、太弱，現在便是健康的紅潤的白，而更重要的是他散發出來的從容的氣場，他的眼裡不再是討好和期待，而是淡然沉寂的湖水。
沈萊遠：“…也不知道為什麼你他就願意了。”
“同性戀不同性戀的，我是覺得無所謂，你看尚炎他哥早出櫃了還不是找了個女人結婚，他爸媽要求的，別的無所謂，但是面上你得給她這個做媽的面子，畢竟一家男的全是同性戀，換誰能受得了。”
程幼清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尚羽哥結婚了？”
“對啊，不然你猜為什麼他和他那個相好以前鬧那麼兇。”沈萊遠不以為意，“形婚吧，女孩子家裡有困難，尚家人幫了，名義上是夫妻，實際上一年也見不到幾次。”
榻榻米坐得程幼清腿麻，室內暖氣打得很足，生冷的魚片放在冰塊上擺盤精緻，沈萊遠的話像一團一團的雲朵被卷進低速執行的漩渦，他想到下午看到他頭上的犄角，莫名其妙地又想到住在東海的龍宮，周遭的一切像是突然沉入海底，聽不清、看得也模糊。
程幼清突然生出一種荒誕的感覺，胃裡陣陣翻湧。
“要我說哪有這麼好的事，哪有結個婚就能拿錢的，我看時機到了，肯定是要叫她生孩子的。”
這次探班回來，尚炎陪了他幾天，尚炎發覺他總是呆呆的，還總是腿麻發懶，有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尚炎突然抬頭去看他一眼，便能看到程幼清一臉戒備地審視他。
他心裡發虛，和他貼住了問他：“你看我幹什麼。”
或許是因為前幾天自己發的奇怪的簡訊？
“沒什麼。”程幼清別開眼轉移話題，“我們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