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倒是讓洛桑恍然大悟。眼裡頓時一片清明。
如果他不是去找唐謙復仇，那他應該如何是好？對於白清瑤，那麼多年的感情，即使她傷他再深，洛桑也是下不了手的。
“那我……究竟應該如何收場？”洛桑的語氣裡，滿是無奈。他看著崑崙大殿，表情裡充滿了彷徨和無助。
“我和她經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波瀾坎坷，我就這麼放棄嗎？可是我不甘心。我怎麼能甘心？”
陳言宴心想，雖然，洛桑是一個魔門弟子，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他還是有一點人性的，分得清是非善惡，沒有過分地苛責唐謙。
“話說回來，你和白清瑤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你們一個在蓬萊，一個在魔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言宴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問道。
這一問，倒是把洛桑的往事都勾了起來。
“實不相瞞。”洛桑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也只有他最脆弱的時候，才會敞開心扉，開始吐著苦水，眼神裡失去了焦距，“白清瑤是我以前，偷偷潛入蓬萊的時候，認識的。”
陳言宴皺了皺眉，沒想到，洛桑不僅僅對崑崙有著深仇大恨，就連蓬萊他都一樣不放過。
“本來，我也是想要找仙門復仇，於是就偽裝成了蓬萊的弟子，試圖想……誘拐走蓬萊掌門的女兒。”
“如果蓬萊掌門的女兒，真的跟魔門勾結在一起，那就是讓整個仙門蒙羞的笑柄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我開始出賣肉體，就專盯著白清瑤誘惑。果然，不負我的期望，她終於上鉤了。”
陳言宴忍不住想入非非，上下打量著洛桑，沒想到，這張美得驚天動地的容貌，生的還真管用，洛桑真會利用自己的先天優勢，就連賣肉這樣的絕招都用上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洛桑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來瞥了陳言宴一眼，總感覺她的眼神不善。
“沒，沒什麼。”陳言宴趕緊收回對洛桑的打量，“那麼，後來呢？”
“後來？總而言之，這是我第一次，用這種出賣肉體的方法去誘拐仙門的人，起初，我只是想引誘她，投入魔門。但是到最後……我怎麼會知道，假戲做成真的了。”洛桑說道這裡，嘴角浮起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陳言宴聽著，越來越覺得離譜，原來，搞到最後，洛桑和白清瑤的緣起，不過是歸於一句，假戲真做。
“所以，你們就這樣，互相兩情相悅了？”陳言宴不由得問道。
洛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啊，當時，我意識到自己動了真情，覺得不應該這麼下去的，於是，我找了一個機會，讓她跟我雙修之後，我跟白清瑤主動地坦誠了我的身份。”
聽到雙修這兩個字，陳言宴一愣，忽然有一種非禮一定要繼續聽下去的好奇。
“當時，她一時間肯定是不能接受的，甚至哭著罵我，打我，不過我都忍受了。在那一晚上之後，我下定決心離開了她，我以為這樣就會一刀兩斷了，她肯定對我十分痛恨，不會來找我的。我當時是打算破釜沉舟，把我的後路，全部都切斷了的。想著如果她恨上了我，那麼以後就會沒有聯絡了吧。”
“可是，事情卻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後來，當這件事情差不多被我遺忘了，我的復仇計劃還在繼續，我又一次潛入蓬萊，想多用我的肉體，誘拐走幾個蓬萊有前途的年輕女弟子的時候，卻被白清瑤發現了！”
“但是沒想到，她不是來抓我，送到蓬萊掌門那邊去的……她，而是來自投羅網的。”
聽到這裡，陳言宴也驚了。“自投羅網？你們又……又那啥了？那……後來呢？”
“後來的事情，你光猜也能猜出來……總而言之，你是一個男人的話，既然有人來自投羅網，那怎麼可能不接受呢？於是，我就跟白清瑤，又一次……再續前緣了。”
“那一次晚上過後，她又離開了。我以為她還是會痛恨我的，因為我不止和她，還和蓬萊的許多年輕女弟子，都雙修過。我以為白清瑤在那一晚上過後，還是會讓蓬萊掌門將我抓起來。不過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放我離開。”
“再然後，我們第三次遇見，並不是在蓬萊，而是在她下山歷練的時候。跟著一堆師姐們一起。那一段時間，大概是我人生中，過得最放肆，也是最靡亂的一段時間了吧。”
“於是……你們就這樣確定了關係？”陳言宴沉默了良久，問道。
洛桑點了點頭。“是啊，那幾天，白天我就一直悄悄地跟在他們歷練的隊伍之後，到了晚上，白清瑤就會偷偷地溜出來，跟我見面。然後晚上……不用說你也能猜到了。”
陳言宴愣了半晌，簡直無語來形容她聽到這段故事的震驚。
後面的事情，她也差不多能猜出來了，估計就是白清瑤告訴洛桑，怎麼進入雪山秘境的，能讓洛桑和她在雪山秘境裡私會。
難怪那一次，除了洛桑之外，沒有遇到其他的魔門。
陳言宴消化了一會兒這龐大的資訊量，“沒想到，你靠著出賣自己的色相，還誘拐了那麼多的蓬萊女弟子。這麼說來，就算白清瑤辜負你，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畢竟，可是你辜負在先。”
“不是那樣的。”洛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跟白清瑤，那是跟其他的弟子不一樣的。我只有對她，那才是真心的，對其他的女弟子……她們只是貪圖我的身體，而我也不過只是執行我的復仇計劃罷了。”
陳言宴噎了半天，感覺實在有些無語。對於洛桑這樣的回答，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可是你這樣的解釋，白清瑤知道嗎？她要是知道了，你覺得她能接受嗎？”
“她一直都知道。她也表示理解我的苦衷，她不介意我復仇。”洛桑表情平靜地說道。
一瞬間，陳言宴感覺心中有一種離譜的感覺，這件事情，真是要多離譜，有多離譜，簡直超乎她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