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看了兩秒,沙發沒有異常,平平整整的。
凌恆把手掌覆了上去,看看上面是否還有餘溫。
摸了一下,感覺不出來。於是他用左手捏住右手手套的指尖處,一下子把手套脫了出來,重新覆了上去。
一般來說,這樣的檢測法是會存在著體感誤差,但凌恆還是選擇嘗試。
還是沒有溫度。
“看樣子,他們已經走了起碼有十五分鐘以上。”
“十五分鐘?以上?”汪磊反問,他對這個時間的判斷有些質疑。
“恩,十五分鐘左右,也就是說,他們前腳走,我們後腳到。”
聽到凌恆的說辭,汪磊那個氣的,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怒感!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偏偏每次都是近在咫尺,肉都夾到嘴邊了,筷子竟然鬆了?!肉掉了?!
汪磊按耐不住噴湧而出的怒火,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氣的他牙癢癢,一腳踢向了沙發背部。
凌恆冷冷地看向他,“保護現場是基本的準則。”,一邊說著一邊把手套重新戴回去,修長的手指襯的白色的手套變得直挺,對受控患者來說,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汪磊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也沒聽到,開始在查詢屋內有限有價值的證據和線索。
在沙發上沒有發現,目光轉向茶几上,茶几上一個看似廉價實則也廉價的菸灰缸吸引了他的眼球。
凌恆拿起桌上擺放的菸灰缸和自己的視線保持平行,周圍看了一圈後,在湊近裡鼻子兩寸的距離停下,一手在上空輕輕地煽動,使少量的氣體飄入鼻腔。
安歌趕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只一眼,她已經牢記在腦海裡。也只一秒,她趕緊問道:“人呢?”
也是在事後,她回憶起那一眼,竟是如此清晰,她也很奇怪,她也只看了這麼一眼,怎麼就能記住那麼多細節。峻冷的側臉,猶如兩道劍鋒一樣的眉毛,微抿的薄唇,還有那顯眼的白色手套,她記得當時他在做的那個動作,加上他自身所帶的氣質,覺得就像是一個高冷的博士在實驗室做實驗。
他總能把這樣普通的動作表現的那麼不普通。
她原以為,汪磊發的那個訊息,是已經抓到了犯罪分子。想到清語被解救了就激動不已,結果……來到後,只看到了他們兩人。
汪磊也想問人呢,他怎麼知道人呢?心如死灰地說道:“跑了唄。我們撲空了唄。”,
汪磊的話無疑是在這個繁瑣的案子上又給了沉重的一擊。
安歌正想跑出去,汪磊一邊檢視現象一邊無所謂的說:“現在出去也沒用了,人早就跑了,一點方向都沒有,還不如來和我們一起找找找。”
凌恆還在輕輕嗅著那個菸灰缸,好像自動遮蔽掉了安歌的話,安歌的舉動。
她想如果是以往,他一定會說,安歌,你過來看看這個,或者會和她說他的推斷。
嗅了第一遍,他當下的判斷就是國產的普通香菸。但轉瞬間,又似乎參雜著其它的不同於此的味道。
他反覆地扇動,反覆地聞,隱隱聞出有一種熟悉的但卻說不上來的味道。那種呼之欲出卻呼不出來的感覺讓凌恆覺得十分煩躁。
他把菸灰缸放下,抬眼便看到了安歌對過來的視線。就在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記憶頓時被喚醒。為了不讓那個記憶轉瞬即逝,他立即拿起菸灰缸,再一次輕輕扇動,湊近了聞。
然後剛剛那個轉眸的動作,在安歌看來,以為是他一點都不想看到自己。
這個味道好像……有一點點上次安歌在碼頭上取證的那個菸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