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立刻心中明悟,這是神魂從老僧賜予的水滴中,參悟出的祭煉劍鞘之法,曰斬妖劍囊。
凡是慣於祭煉飛劍的門派,都會有獨門的祭煉劍囊、劍匣、劍鞘之法。
庚金之氣最是鋒銳,和別種真氣不同,易傷伐肉身,因此,其他竅穴都存不住金氣,只能存於肺內華蓋穴。
不過就算如此,長久下去,對身體亦是極大危害,一般只有到了金丹之境,修士才將劍器收入體內溫養。
若不是青蓮劍訣有特殊的心法,能把庚金之氣凝成劍丸,那可能直接殘了自身。
可並不是每個門人弟子,都可修習此根本大法,只有那些心性資質上乘之輩,方有一線機緣,而劍囊、劍匣之類,就是普通弟子必備的手段。
太白門人修煉,都是先於劍囊內凝出劍丸,然後日夜吞吐庚金之氣,等身體有了一定承受之力,方才攝入體內溫養。
柳旭卻是反其道而行,機緣巧合得了真傳,卻無相應配合的劍囊,如今雖可收入體內,長久下去,必形成不可逆的暗傷。
如今劍符來的正是時候,省的傷了自身根基,此物有許多妙用,不僅可以溫養劍丸,還能以之應敵,收攝敵人飛劍。
柳旭忽然想到,得自熊羆的熊膽一直未曾丟棄,不如就以此物為基,看能不能祭煉這斬妖劍囊。
當下把劍符打入其內,頃刻間,熊膽再不復黑不溜秋的模樣,居然轉向銀白之色。
柳旭見果真可行,立刻按照剛才的行氣之法,又形成劍符一枚。如此這般,待熊膽內有了二十四枚劍符之後,剎那間銀光爆閃,最終自發形成一層禁止,只見此劍囊呈白金之色,如煙似霧,沒有固定形態。
柳旭第一次祭煉法器,而且還成功,顯得特別興奮,按下心頭歡喜,吐出劍丸收入其內。
不過只高興了一刻,不得不面對現實,只因祭煉這一層禁止,體內陰陽玄真就已消耗殆盡,若是要祭煉圓滿,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不知不覺間到了天明,柳旭吸納紫氣之後,絲毫不作耽擱,曉行夜宿,過了三日,方才回到西玄山。
距出來尋找鬼蓮,已過了二十餘日。
望著遠處的柳州府,心中感慨萬端,居然能活著回到此地,實在是萬幸。
這一趟收貨極大,不僅尋到鬼蓮,還得了盜天仙棺,自身修為亦大有精進。
眼看就要踏入官道,柳旭卻有些犯難,只因這胡老大,不知該如何處置。
要是帶它迴轉,也許會把街坊鄰居嚇到,若是裝入鹿皮囊內,卻是顯得太過憋屈,而且自身也沒有適合它的功法,實在有些難辦。
真的狠心丟下不管,又有些不捨,畢竟這些日子下來,也有了感情。
胡老大也似感到柳旭的想法,面漏委屈之色,趴在地上嗚咽。
正左右為難之際,山磊騎在黃皮葫蘆上如飛而至,只見其滿面怒容,開口喝道:“我說小子,你拿了好處卻玩兒起失蹤,真是豈有此理!是不是把我交代的事兒,全然忘在腦後?我尋你數天,差點把柳州府倒轉過來,你卻在這兒和一個白虎閒聊,你當真以為道爺不敢把你怎樣?”
“山前輩息怒,您大人大量,饒過小子這一回,您要的東西,我可是冒著生命之險,九死一生方才到手,實在得不償失。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看看可否滿意?”柳旭掩鼻而退,把田正後宅圖譜扔給他,滿含怨氣的說道。
“哼!”,山磊冷哼一聲,仔細看了起來。不時問這問那,打聽的非常詳細。
“前輩,不知現今形勢如何?你們有什麼動作?”柳旭見其有所緩和,打蛇上棍,開始打探訊息。
“一兩句話講不清楚,總之非常緊迫,大周皇室隨時可能動手。我得走了,還需仔細研究一番。”山磊白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前輩慢走,有事容稟,我這坐騎現今無處可去,您能否給安排個出身?”柳旭想到其出自役靈仙闕,必是擺弄各種靈禽異獸,因此出言挽留。
“小子,你當我堂堂役靈仙闕,是街邊市場般買賣驢馬之地?這等山野雜物……,虧你想得出來!”山磊看了胡老大一眼,見其只開了幾處竅穴,且毫無血脈跟腳,不由恥笑道。
“前輩,只要您答應我的請求,我還可以為您提供一個訊息!”柳旭也知胡老大就一普通老虎,不過實在不忍丟棄,而且對知府之事,瞭解一些隱秘。
“噢?”山磊立刻轉過身形,“那你說說看,若有用處,答應你亦無妨,還可傳他一門功法。”山磊不見兔子不撒鷹。
“我偶然間聽聞,那田正並未真個掌控洞府,只是控制一些外圍法陣,好似還缺少一中樞之物。”柳旭結合當日田正所言,將自己的分析講了出來。
“此話當真?你若胡說八道,可是會鬧出人命的!”山磊激動的跳起,一把抓住柳旭衣襟。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信不信由您。”柳旭一把拉開山磊的黑手,連連後退,不忘掃了掃衣服上的五道泥痕。
“罷了,這白虎能遇到有情有義之人,也算它的緣法。那我就成人之美,成全了你們!不過小子,不可再玩消失,我隨時會找你,若你信口雌黃,嘿嘿……”山磊瞪了柳旭一眼,攝了白虎就走。
“有什麼了不起的,等小爺修為有成……”柳旭看山磊走遠,且白虎眼中有不捨之意,不由嘴裡嘟囔一句,發了發牢騷。
看著一人一虎消失,柳旭心中感嘆,“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這白化真人洞府,是誰的劫數,又是誰的緣法?”理了一番思緒,急速衝向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