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隕星海時,再遇段耕,那時葉秋乃是金丹修為。段耕剛剛築基,段耕之前已得知葉秋在北境,大魔頭的聲名。在對待葉秋的態度上,諸般拘謹,搞得葉秋索然無味。
如今在這龍澤相遇,段耕已然是極樂神教的香主。不但自身已入金丹,身邊近侍十數人,俱都是金丹高手。
與葉秋交談,又多了幾分矜持。他雖沒有明說,但是,葉秋又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葉秋答應了他的邀請,入了極樂神教,只怕便成了木屋外,那群近侍一般,為人看門守戶,駕前驅使罷了。
或許段耕對葉秋的態度會有不同,但是葉秋也沒有心思去探究。
人心如獄,道心惟微。但行跬步,莫問前程。
正還是應了那一句話。
從段耕的木屋中出來,應興修帶著葉秋,就在附近尋了處平地,葉秋隨手在周圍,佈下幾道防護示警的小陣法。
應興修幾次嘗試,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葉道友,你不願在這個時候,入我神教。本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你手上染過大衍奴的血,大衍對於你這樣的人,向來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你不入神教,這大衍境域,只怕也沒幾個地方,能容你安心潛修了。”
葉秋微微皺眉,大衍這種規矩,他倒是第一次聽說。只是,他也不欲在此,與應興修多談。畢竟,對方乃是段耕的近侍首領。
微微抬頭,看著逐漸又聚攏過來的濃霧,嘴角含笑道:“雲在青天水在瓶,水到橋頭舟自橫。應道友,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應興修只得搖頭,轉身離開。他也是見葉秋與西原劍衛爭鬥時,顯露出的手段,心中隱隱有些欽佩,既然對方態度堅持,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也不知那位大尊者鄭吉,施了什麼手段。葉秋在人群中待了幾日,一直風平浪靜。偶爾聽聽周圍這些極樂神教的教眾,互相攀談,葉秋對周圍的形勢,也有了一些瞭解。
這一路鄭吉大尊者領著眾人,被那位徐桐天師,諸般的騷擾逼迫,不得已之下,準備遁入八萬裡龍澤避開與徐桐正面交戰。繞路回極樂神教的大本營樑龍城。
不成想被徐桐識破意圖,提前做了佈置。在龍澤外圍,尚未深入,就被大陣困在了這一帶。不要說八萬裡龍澤,如今的位置,尚只在龍澤三千里外圍。
鄭吉大尊者,也不是好相與的。當初入龍澤的時候,便留了個心眼。將座下大弟子高洪,留在了龍澤入口的聞喜郡城。
高洪身邊帶著的,乃是這路極樂教眾之中,最為精銳的一部道兵。極樂神教的護教神兵,三千名金甲力士。一套金絕陣,更是威力非凡,聽說還在西原劍衛的元辰奔雷陣之上。
如今,被困此地之際,鄭吉便計劃,衝破重圍之後,便與高洪會和,到時候,依託聞喜郡城的城防大陣,加上那幾千名金甲力士。
諒徐桐道兵如雲,高手眾多,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
之前之所以不在聞喜郡城依城死守,是鄭吉還存了,迂迴繞路,躲過徐桐的封鎖,帶著這些人,前往極樂老祖的本部樑龍城的心思。
如今走投無路,死守聞喜,靜待極樂神教其他路的天尊人馬支援,也就可以接受了。
只是,鄭吉想的計劃完美,卻抵不住對手太過精明。
徐桐哪裡還會給他,再次退回聞喜郡城的機會?
被困的這段時間,鄭吉已經做過幾次嘗試,都是失敗而回。若不是因為他手中,有一件遮掩天機的法寶,可以隱匿這十萬教眾的行跡氣息。
只怕早就被徐桐抓到行蹤,一舉殲滅了。
葉秋在瞭解到這些事情之後,更加堅定了,要儘早脫離極樂神教隊伍的心思。
他心中清楚,像如今這般躲藏,遲早會被徐桐抓到行跡。
十萬人又不是十個人,哪裡這麼容易避過對方的探查?
先前,西原劍衛那些小隊,就已經深入龍澤,前來探查了麼?此時這種情況,若是叫葉秋來做主,他就只會選金丹以上修為,或者有特殊技能的教眾,儘量精減人數,全部高手相合,衝出重圍。哪裡還會顧忌這十幾萬的低階教眾死活。煉氣期的修士,出去之後,又何愁湊不到人數?
之前西原劍衛主力現身時,鄭吉還一時起了貪心,想要剪去徐桐一臂。
本想一口吞下董潁的西原劍衛,結果卻沒想到,一個西原州的值劍功曹,居然也是個化神尊者。
被董潁從容退走,鄭吉的目的沒達成,反而露了馬腳。
只怕徐桐如今已經開始佈置完畢,開始收網了。
可笑這鄭吉,身為極樂神教一路尊者,連這點都沒有看透,還如先前一般的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