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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給時光以生命

秋原隨便收拾好屋子,穿過三百多米的小路。來到了商業區。雖然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但還有零零散散的人在街上游蕩。

看到一家普通的飯店,他走了進去。此時還有幾個人在這裡吃飯喝酒吹牛逼。

秋原點了幾個小菜一壺酒,聽著旁邊的人聊天。大概就是村子裡面發生的一些事情瑣事。

比如某某家的孩子四歲就能上學,比如火之國邊境又不安穩了,比如某個忍者執行任務時死了等等。

等候了大概十分鐘,酒菜就上來了。一邊喝酒一邊吃飯。秋原忽然停下了筷子,想起什麼時候染上這個習慣的,來一點酒麻痺自己。

回想了一下,可能是和綱手第一次喝酒時染上的吧。他還勸綱手別喝酒了。不知不覺,他也學會了用這種方式來排解心頭的優思。

付完賬,回到了宅子。秋原沒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走上房頂,躺了下來。

都說人在孤獨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秋原也是如此。

想到前世正直善良的他,想到父母疼愛時自己的幸福,想到失去父親之時的憤怒,想到報仇之後的空虛,……

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成長了。從最初前世的正值善良,到失去父母之後的復仇之後的空虛,再到主宰國家時的政治博弈,因為輝夜變得幸福無比,最後又是失去。

經歷了三次失去,失去父親後,是憤怒裡面加雜著一點傷心。發誓要報仇。失去母親後,是悲傷中夾雜著一點怨恨。失去輝夜後,是擔心輝夜中夾雜著一絲希望。

前世的教育,死亡之時的怨恨。今生三次失去與經歷。造就了現在的秋原。一種在矛盾中徘徊的性格。一種注意力集中在自我小世界的人。

秋原所在乎的,只會是身邊的人。他不會因為某種理想而去做某種事情。

比如他是為以後的孩子,生活在美好的世界上才準備橫掃六合,結束戰爭的。而不是理想,權利,物質,霸業等等。目的雖然相同,但出發點不同。

經歷了很多事情,但秋原前世的道德觀依然還是影響著他。綱手救了他,教導他。他卻欺騙綱手。農夫與蛇的故事,他從小就學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吃水不忘挖井人。種種故事都闡明著一個道理。知恩圖報。

而秋原觀念中的圖報,是對受恩的人而言的。而不是施恩的人索取的。知恩圖報是褒義詞,但挾恩圖報就成了貶義詞。種種細微微妙的差別,也就造就了東方文化中的人情事故。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不是二次元的動漫人物。他們有著獨立的人格與思想,有著各自的處事態度與邏輯。雖然秋原是穿越者,但他依然無法把這個世界上的人看作一團資料。

如果他把綱手當成資料了,當成了動漫中人物。他根本不需要愧疚。那同時也代表著輝夜和他之間的愛情,也會是某種資料的演化。他所追求了一輩子的愛,會是多麼的可笑。

因為“愛”,秋原想做的一直是,帶著自己的人生觀融入這個世界,而不是帶著穿越者的驕傲來蔑視這個世界。

因此種種,也讓秋原看不開很多事情。也正因為這樣,秋原尋找輝夜才有意義。

皎潔的月光灑下大地,映在青色的瓦上。呈現出一抹漆黑的釉色。秋原思考良久,感覺越發的孤獨寂寞。憂思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人性的軟弱此刻顯露無疑,他能找到輝夜嗎?輝夜還在這個世上嗎?輝夜會不會回到了大筒木母星?千年的時間會她也會不會遇到別人,不再愛自己?如果到最後他找到了輝夜,但她已經不再愛自己,他能否接受這樣的打擊?

秋原尋找輝夜已經多半年了,但一絲一毫的訊息都沒有。雖然他有著很多的猜測,但猜測始終是猜測。在無法證實之前,一股絕望感,對生活的失去希望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說到底秋原對“愛”始終是敏感而脆弱的。

他會因為只有半年的父愛而去賭上一國的命運,死傷幾十萬也在所不惜。母親的雪代子的離世,心中的執念用了八年理解之後才化解。大筒木武式對輝夜生命的威脅,他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綱手對他的半年教導,愧疚感始終無法散去。

對待打擊,他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但對於“愛”,別人一點一滴,秋原也感動無比。因為前世從未得到,所以如此珍惜。

說他軟弱也罷,說他看不開也罷,他一直活在追尋“愛”的自我世界裡。

秋原呆在屋頂,靜靜地看著明亮的夜空。一群眨著慵懶眼睛的星星散落在明月四周。輕紗般的雲靄在天空上中漂浮不定,好似隱藏著殿閣宮闕的飄渺仙境,遠方的天空與大地相連,形成了天地合一的美麗景象。

在修煉的時候。偶爾會讓他想起他所揹負使命與擔心。每天如此,這樣活得太累了。變得感春傷時,時常容易悲傷。給靜音的信裡面讓她樂觀面對生活中的苦難。他自己卻沒有做到。

秋原想到前世看到的一個科幻小說裡面的片段。人類發現,在500年之後將有科技大幅超過人類的星球入侵地球。全人類陷入了恐慌,各種暴亂髮生。最終政府穩定了秩序。

配給制度,獨裁統治計劃經濟。來應對400年之後的世界。但事情發展沒有如人類想象的那樣,人類陷入了大低谷。那是一個缺乏希望的時代,人類的各種劣根性展現出來。暴躁,猜疑,頹廢。科技停滯,農業產量減少,自殺人數急速上升。全球人數從80億下降到30億。

終於有一天,人類拋棄了現有的高壓統治,解放人性。此刻反而人類社會變得繁榮無比,科技突飛猛進。

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

秋原覺得他也應該這樣,樂觀面對生活。給時光以生命,而不是給生命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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