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坐在馬車裡,安分地呆在後方。八一中?文網 ㈠?.
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並不能揮什麼作用,非得湊上去的話,說不定還要拖後腿。
“踢踢踏踏……”
“噠噠噠噠……”
前方的禁軍兵士們在不停地踏著步子,雖然明知道這只是八百人,並不是什麼大軍,可後方眾人聽到這樣的聲音,都難免覺得有些不安。
後方眾人都覺得不安,前頭與”大軍“對峙的亂民們就更加不安了。
挾持張英標的是一個瘦巴巴的灰衣漢子,他人雖然精瘦,卻力氣極大,略有些中年福的張英標被他夾在手裡絲毫動彈不得,儼然就是他手上的最佳人肉盾牌。
張英標心裡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喜一會兒怕。雖然朝廷大軍來了,亂民必然被鎮壓,可他張英標能不能被救下來,那卻是說不準的事。
“你們要幹什麼?”兩邊詭異的對峙中,挾持張英標的精瘦漢子終於帶頭開始說話了。
他的聲音十分高昂:“是要來鎮壓我們嗎?也不許我們出城?這個城裡死的人越來越多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也跟狗官方越打的主意一樣,要把我們全部困在城裡,再一把火燒了?”
由於他語太快,手上又挾持著張英標,以至於他一口氣把話說完了,竟都無人來打斷他的話。
本來因為驚嚇而有些萎靡下來的亂民們聽到他的話,頓時又奮起了餘怒。
“拼了!左右是個死!”
“困在城裡也是等死,衝出去說不定還能逃出一條命!”
“狗官!”
“啊——!”
說時遲那時快,宋熠早在挾持張英標的那人高聲說話時就問竇思危了:“挾持張大人的那人,竇將軍能否一箭使其斃命?”
竇思危緊張道:“他夾著人,我怕……怕手偏!”
情況緊急,宋熠顧不得惱火竇思危的膿包,抬手就取了他馬上的弓與箭。
當挾持張英標的人將一段話說到一半,宋熠已經挽弓試了試弓身與弓弦,當那人將話說完,宋熠正好搭箭上了弦。
待那人煽動亂民再次鼓譟,對面宋熠正好拉開了弓。
眾目睽睽之下,挾持張英標的灰衣漢子又不是瞎的,豈能看不到宋熠張弓搭箭的動作?
他暗暗冷笑,就怕你不來射!
宋熠一身文官袍服,就算騎在馬上,身形高大,也自帶一股玉樹般的風雅之氣。
文人們雖然也要學射御,但校場上表演式的射御跟這種危險情況下的真刀實箭能比嗎?
他卻想不到,宋熠君子六藝裡頭,學得最好的就是這個射!
因他少年家貧,為了能交齊讀書的束脩,甚至還要常常上山打獵。他最初與江慧嘉相識時,就是因為上山打獵遭遇狼群,從山上摔下冰河,這才斷了雙腿的。
那一次那樣狼狽,卻不是因為他技藝疏鬆,實在是山林中的狼群太兇猛,那種情況下,他能逃得一條命都算是厲害了,保不住雙腿實屬意外。
宋熠一箭射出,灰衣漢子心中還有輕視,他暗暗一聲冷笑,將身就往張英標身後一縮。
張英標果然成了他的人肉盾牌,宋熠這箭一來,張英標就出“啊”地一聲慘叫。
這下可真是“我命休矣”了,張英標心中一片慘然。
孰料沒死在亂民中間,竟死在同陣營的朝廷文官手中,怎一個荒唐了得!
眼看著那箭就要射中張英標,但聽得又一聲破空聲響。
原來宋熠竟在射出先前那一箭之後,緊接著又射出了一箭。
而這一箭卻後先至,緊逼之前那一箭的箭尾而來。
“不得了!”
挾持張英標的灰衣漢子這下心慌了,因他是將張英標緊貼在身前挾持著的,如果前方只是射來一支箭,他還可以拿張英標當盾牌,可偏偏這時候射來的是連珠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