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終於找到了那扇發出激烈爭吵的包廂門。
推門進去,正目眥盡裂地看到情緒崩潰、暴跳如雷的的夏新雨把手伸進包的內裡,叫囂著“劉天你去死好了”,她的對面,劉天面目扭曲地對她指指點點,在他的後方,一個年輕高挑的女孩正雙手抱胸看好戲。
包廂的臺子上,歪躺著好幾個空酒瓶。
燈影閃爍迷離,催化情緒,每個人的臉都被燈光和躁怒切割,好似走火入魔。
那一刻,明笙心臟幾乎驟停。
她瘋了一樣衝進門,將哭得正凶的元元一把塞進夏新雨懷裡。
手裡突然多了一個肉乎乎的小寶寶,夏新雨原本戾氣濃重的臉,震驚錯愕憤怒交雜,而此時,明笙快如閃電伸手就抓過一個酒瓶,不等劉天來反應,乾脆利落一氣呵成地往他的腦袋砸過去。
酒瓶“嘭”一聲脆響,轉瞬碎成兩截。
劉天悶哼,捂著開花流血的腦袋,楞過以後,凶神惡煞要朝明笙撲過來。
明笙絲毫不怯,揮舞著半截酒瓶,酒瓶邊緣處尖銳的玻璃閃著寒光,“你過來,信不信我捅死你?”
劉天一聲咒罵,滿頭血地衝過來,雙手扼住明笙的脖頸,抬手在明笙臉上一劈。
明笙結結實實捱了一耳光。
場面大亂,那個坐著隔岸觀火的女孩子衝過來要打明笙。
夏新雨回神,抱著元元,抓過酒瓶也往劉天腦殼招呼,嚷嚷:“劉天你敢傷我姐妹,我弄死你!”
劉天又“哐”一聲捱了一記酒瓶子,搖搖欲墜,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兩個KTV保安衝進來,隔開打架雙方,將高舉酒瓶的明笙按在牆上。
夏新雨殫精竭力,抱著元元甚至忘了哄孩子。
她眼裡盤旋著淚水,痴痴看著明笙。
明笙卻沒有哭,將一身戾氣全部收起來,溫順配合保安。
她冷靜又尖銳,臉上赫然一道巴掌印,她目不轉睛盯著夏新雨,聲音狠絕:“我拼上了前途未來,替你出過這口惡氣了,你再不離婚,我饒不了你!”
這通家庭鬧劇以報警結束,劉天和小三被送到醫院,明笙和夏新雨因為傷人,進了派出所。
兩個女人皆是亂糟糟的頭髮,妝也花了,口紅印也糊了,只有一雙眼睛,分外綻亮。
等錄口供的間隙,兩人坐一起。
明笙問夏新雨要口紅,出來急,她連包都沒來得及拿。
元元在夏新雨手裡睡著了。
她從包裡掏出一隻口紅和粉餅盒,遞給明笙。
明笙整了整頭髮,對著鏡子塗唇拍粉。
任何時候都把美麗優雅,不落下風。
“包裡什麼東西?”她壓著聲,“要是刀,別傻乎乎拿出來。”
夏新雨神情倔強:“然後呢?讓你一個人扛下來?又像幾年前一樣?”
“白眼狼你
又不是第一次當。”明笙一臉無所謂,對著鏡子還有心情描唇線,“我給家裡扛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逍遙自在呢。”
調取監控,確實是明笙傷人在先。
夏新雨哭哭啼啼,給警察看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傷口,手機裡也有劉天家暴的證據,還有小三的挑釁資訊,警察勸她找個律師,先保住婚內財產,然後訴訟離婚。
明笙給喬羽打了個電話。
她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事情傳出去,無非影響公司形象被解僱,幾年的事業盡毀。
人生無非推倒重新來過,她已經體驗過一次,雖然痛苦煎熬,但咬咬牙都能挺過來。
喬羽被她吵醒,打著哈欠接了電話。
聽完,所有的瞌睡蟲都被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