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星期日,早上,黑川病院,水無憐奈的病房。
水無憐奈的臉色變得很差,“那一天,我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要跟我私下見面。”
“等我到了,發現那是一片廢屋。”
“一向以來,我們都是在公共場合見面,這樣不太擔心有暗槍,但那天我並沒有注意到。”
“那次私下見面的時間,正好是事情差不多了,收網的時候,所以我沒有多想,不,應該說我根本沒有想。”
“然後,我見到了我的父親,而他一張口說話,我就愣住了。”
“他問我,我為什麼急著約他見面,還是在這種沒人的廢屋,不是在人多的公共場合。”
“我不明白,明明是他約我的,怎麼變成了我約他。”
“而聽了我的問話,父親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貝爾摩德有假扮他人的能力,自然也不知道那是貝爾摩德分別借我們兩人的身份,約對方出來。”
“父親也不知道貝爾摩德能做的,但他知道中計了,明白組織是在試探,而我和他的命,就將見證試探結果。”
“父親連忙打電話通知接頭人,讓他們暫緩行動,但已經晚了,行動開始了,只是他們還沒有在貨物中發現任何情況,沒有找到山憲自動車的車輛有夾帶非法物品。”
“父親立刻檢視我身上,我知道他在找什麼東西,是追蹤器之類的。”
“我當時相信我身上不會有的,但最後居然真的發現了,就在我衣領裡面的扣子下面。”
水無憐奈指指後頸中間,同時眼淚又流出來了。
“就是這裡,我都不知道那衣服的那裡有釦子,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的。”
“我當時完全嚇傻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是感覺要大禍臨頭了。”
“而這個感覺,很快就應驗了。”
“父親拉住我的手,想帶我走,但有汽車聲傳來,就在外面,離得很近了。”
“我當時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父親為什麼不選擇逃跑,而是做了另外一個殘酷的選擇。”
“當他拿出無聲手槍對著我的時候,我完全呆了。”
水無憐奈指點她雙臂和雙腿上的傷疤,“這裡,這裡,這裡,這裡,我被連續打了四槍,當時我倒在地上看著父親,我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聽著,我們中計了,就說我對你進行了逼供,記得以後好好活著,為了你自己。”
“他是這樣說的,我當時完全不理解他在說什麼意思,我想說話,卻被捏住了嘴。”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咬開他自己的手腕,再把手腕塞在我嘴裡,烙下我的牙印。”
看著水無憐奈淚流滿面的樣子,山崎嘆了口氣,這種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可以想象水無憐奈一直以來,內心深處所承受的壓力和煎熬。
對那個組織的仇恨,還有對本堂瑛佑的血脈親情,就是水無憐奈現在活著的動力。
山崎嘆道:“不要勉強,這些事情,我不用知道。”
水無憐奈擦了擦眼淚,“我想讓你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回不來了,而瑛佑又從別人處得知錯誤的真相,我希望你能告訴他真正的真相。”
“我相信,你說的話,瑛佑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