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肯定也知道,我們實驗室有一個新培育的人造人,逃跑四次了。”
“這事兒本來不應該在實驗室以外的地方說的,不過在這裡說說也不礙事。”
這裡是一號食堂,是整個啟成樓最高階的食堂,只有在實驗室擁有三級及以上通行證的人才能進入。
所以微胖的科研人員也沒有什麼戒備,只以為羿寒和任枝是其他實驗室的。
“這次她跑出去我們居然一點兒都沒有發現,要不是今天她膽子大跑到了這裡,我們可能還得找上好一陣兒。”他有點後怕地抹了一下額頭。
“前幾次她只不過逃離實驗室幾個小時就被抓回去了,沒能跑出內城,這一次她整整失蹤了三天,我都無法想象,她如果去了外城會發生什麼?她的存在會造成什麼……”說到這裡,也許是自知失言,他立刻截住了話頭,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他不自然的轉了轉眼珠,突然發現了羿寒手裡拿著的那張通行證:“對了,這應該就是她偷走的那張,上面應該有我同事的名字,她叫薛萍。”
這確實是通行證上的名字。
羿寒直接了當地遞了過去。
研究員一邊道謝,一邊接過去。
拿著通行證嘀咕了兩聲:“這通行證你們是在哪兒找到的?三號沒有通行證又是怎麼進來的?”
羿寒隨口道,說是在樓裡撿的。研究員也沒有在意,反正這些事情之後總歸是要去問三號的。
“哦對了,我是生育實驗室的,我叫肖益民,你們是哪裡的?”
羿寒還在思考要怎麼解釋他們的身份,任枝已經胡說八道上了。
她隨便說了兩個常見的名字糊弄人家,還說他們的專案更加機密,不能透露。
居然成功的把人忽悠住了,肖益民深信不疑,對他們親近了不少。
“唉,其實3號其實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親眼看著她從肉眼看不見的胚胎變到現在這麼大一個姑娘。”
為了不讓研究人員對這些實驗體產生多餘的情感,生育實驗的這幾個實驗體都只有編號,沒有名字。
但肖益民是個正常人,不管這個實驗體有沒有名字,他都免不了對她產生老父親一樣的感情。
特別是他還有個親生女兒,和三號現在的外表年齡差不多,是他拼了命救下來的。
為了能讓已經失去了一條腿的女兒活下去,一直從事不孕不育研究的他才會主動加入這個違反人倫的生育實驗,就是看中了參與實驗的人員可以帶著家屬住進條件最好的內城公寓,還能申請特殊照顧。
如果不是因為末世的到來,女兒的受傷,他永遠都不可能接觸這種實驗。
所以他對三號的感情就更加複雜了。
看著“三號”被放進運輸倉帶走,他心裡實在不好受。
生育實驗的專案在外城是絲毫聽不到風聲的,但在內城卻是一個人人都知道,人人都關注的專案。
肖益民平時和同事們不敢說的心裡話,今天對著兩個陌生人卻突然很有傾訴欲。
於是他就這麼捏著同事的通行證站在這裡和二人交談了起來。
他說了很多,從3號的母本如何被選中,一直到培育的這幾個月間發生的一件件事情,還有許多細節。
他還特意提了一些他覺得這個實驗不人道的地方。
雖然他沒有說的很清楚,但任枝和羿寒都能感受到,他其實是非常不贊成這種實驗的。
編輯基因改造細胞。憑空創造並且加速形成一個人,他覺得這一切給三號帶來了太多痛苦。
“因為實驗的目的就是要儘快的讓一個孩子完成從嬰兒到成人的過程,並且在這個過程當中把需要他掌握的知識全部灌輸到她的腦子裡。
所以3號時不時的就需要接受腦機介面的實驗。”
這裡的灌輸知識,是真正的灌輸。把別人學會的東西透過腦機介面直接輸入到3號的腦子裡。
“你們也知道現在腦機介面的技術還是非常痛苦的,對接的輸入口太大了,需要在人體上切割合適的介面形狀。
但是每一次麻藥都會降低灌輸效果,所以為了提高效率,從第三次腦筋介面實驗開始,三號就不再提前進行麻醉。”這話,光是從嘴裡說出來,肖益民都感覺痛苦不已,在實驗室親眼看著這一幕發生,更是讓他天天做噩夢。
“每一次灌輸的東西不僅會給她帶來身體上的痛苦,同時也折磨著她的精神。”
“要知道她還是一個孩子啊。按照正常人的標準,她甚至只是個嬰兒,是連話都不會說的年紀。”
“那些突然出現在她腦子裡的東西,甚至還帶著別人殘留的一些記憶……上個月三號已經確診了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