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號寬闊的艦橋舷窗中心深深地嵌著一顆冷峻的冰藍色星球,透過其稀薄的大氣,宏偉壯麗的氮冰冰川中峽谷縱橫,遍佈其表面的每一處巨大撞擊坑都彷彿億萬年史書上的字元。
在這個方向,這個星系的恆星不過是一個冷且暗的小小光點,那是一顆矮恆星。這裡,獨屬於地球的那顆太陽只是星空中無數個星星之一,它甚至並非最亮的那幾顆。
與廣袤而寒冷的深空相比,恆星和行星才是最稀有的東西,就像是沙漠中的鮮花一樣珍貴。
冰冷的背景之下,一支龐大的帝國聯合艦隊,像是一條燈火通明的緞帶連線著星球兩端閃爍著淡藍色弧光的地平線。一千六百艘氣勢雄渾的戰艦一列列一排排地向前延伸,儼然棋盤上縱橫交錯的點和線。
淨化者星靈的艦隊則正位於這顆星球的另一邊,散落於其母艦塞布羅斯號與艦隊周圍的龐大無人機群數以百萬,像是一片閃爍著亮橙色光芒的纖薄星塵。
奧古斯都的耳邊,來自於帝國中最名聲顯赫將領們間的爭吵還沒有結束。而此刻,他的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的平靜。
是勝是敗,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個結果。
戰爭的成敗不過是取決你能否徹底打敗你的敵人,叫他們永遠都爬不起來。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霍瑞斯·沃菲爾德一身帝國海軍將軍制服,上面除帝國艦隊標識以外看不到任何勳章綬帶。
就在奧古斯都剛剛參軍入伍的時候,沃菲爾德的頭上還沒有那麼多的白髮,但他還離衰弱的老人差的很遠,制服菱角分明的肌肉依舊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像是青銅澆築出來的人物。
“幾乎可以肯定,進攻開始的時候,埃蒙一定會召回黃金艦隊和蟲群進行防禦。那麼就必須摧毀艾爾的薩爾那加傳送門和星球上的折躍矩陣,阻止敵人回援。”他繼續說:
“如果我們無法佔據艾爾的軌道,從高空打擊目標,就不得不派遣部隊去摧毀,包括邪神宿體。”
“這可不容易。”雷諾說:“現在艾爾上到處都是異蟲,撒泡尿都能尿到王蟲的頭上。”
“考慮到派遣小規模的特戰部隊所面臨的失敗風險,那要派遣的部隊就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最新的情報還顯示,在此前黃金艦隊光復艾爾的行動中,星靈已經在星球地表派遣了多支規模龐大的軍隊,現在這些軍隊都聽命於埃蒙。這正是我們會在此爭論的原因。”
在2470年出生的雷諾已經有33歲,頭髮依舊又黑又密,正值壯年。他還是如此年輕,就已經是帝國軍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得說,除了異蟲和星靈,艾爾上還會有大量的混合體和虛空之影造物。”雷諾又補充說:“正如沃菲爾德所說的那樣,在原定計劃的基礎上,我們還必須增派部隊。”
“這是對阿爾法中隊的不信任!”埃德蒙·杜克跳了起來,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山羊,艦橋上模擬的重力彷彿對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我的阿爾法中隊什麼時候掉過鏈子!”他怒吼到:“你看不起阿爾法中隊?”
“杜克,我實在鬧不明白。”雷諾知道此人只是缺乏自知之明,因而顯得過於自信。
“自欺欺人和自取其辱對你有什麼好處,現在哪兒都需要人手,唯獨不需要馬戲團的小丑演員。”雷諾的肩膀微微後仰。
“毛頭小子,我會讓你像死狗一樣.”杜克臉上的皺紋一剎那間就堆積在額頭,怒不可遏地問候雷諾的母親。
“要打架的話,算我一個。”米拉·漢躍躍欲試。
“先生們,小心點,血別濺到我的臉上。”斯托科夫說。
“我相信阿爾法中隊能夠勝任被指派的任務,但為折躍網路供能的能量建築分散在三個不同的地區,算上薩爾那加傳送門,阿爾法中隊的兵力根本不夠。”沃菲爾德說:“不必爭論了,我已經決定增派兵力。我們帶來了許多精英的軍團,正是為了能夠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如果進攻遇到困難,相信星靈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畢竟他們這也是在為自己而戰。”
“艾爾淪陷已經有十多年了,那些折躍網路和靈能矩陣居然還能正常運轉。”馬特·霍納給人的第一印象永遠都是冷靜智慧,沉默少語。
霍納早已不再是泰拉多爾來的那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本人正是泰倫帝國海軍不屈精神的象徵。
“我之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主宰在我們進攻不利,陷入苦戰的時候開啟一道通往艾爾的蟲洞,又該怎麼應對?”他緊接著又說:“到那時,我們將腹背受敵。”
“不用擔心。”杜克篤定地說:“我可以肯定,它一定是來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