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奧古斯都的一聲令下,薩爾納加世界艦和方舟艦奧塔里斯之傲在休伯利安號的兩側左右開路,人類、星靈和異蟲組成的宏大艦隊緊隨著穿過通往虛空的大門,準備橫渡虛空之海。
在自虛空中射出的耀眼強光中,所有進入其中艦船都開始扭曲、旋轉,彷彿是艦隊倒映在水面波紋中的景象。
同一時間穿過虛空之門的主力艦一艘比一艘龐大,其隨行護航的其他船隻數量之多,密度之大,以至於各族各艦隊指揮官們不得不提前召開另一次會議,統一排程,劃定航線,以免這些艦船在進入虛空之前就毀於相互碰撞。
進入虛空的計劃比奧古斯都預想的要順利,與將要面對的可怕敵人相比,他和塔薩達爾更擔心指揮混亂,進退失序。
這是人類和星靈能夠集結出來的最龐大艦隊,足以輕易征服銀河,踏平群星。
為了這一刻,奧古斯都準備了十年,用這十年建造戰艦,擴充軍隊,他的泰倫帝國到末日之戰已經堪稱窮兵黷武,僅儲存的核武器數量就不是為了對付幾個舊聯邦餘孽和叛軍準備的。
“航道已輸入。”
“檢查無線通訊。完畢。”
“這裡是通訊中心,一切正常。”
“情報中心一切正常,偵測器執行良好。”
在休伯利安的艦橋中,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嚴陣以待。其中最忙的就是訊號員和記錄員,在過去的12個小時,休伯利安號已經成為整個聯合艦隊的中心。
人類的戰艦過去從未如此深入虛空,如果雷達不再起作用,那麼他們就還需要觀測員和星圖測繪員人肉定位座標。混亂的虛空不可預測,不可捉摸,其強大的能量湧動甚至足以干擾電磁訊號,損害電子裝置。
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通訊甚至電力也將中斷,那時他們便只能各自為戰,這個時代的人們早就不再使用訊號旗指揮作戰,即使有,每一艘戰艦即使在全息圖景上看上去不過一指之遙,實際上也可能相隔萬里。
整艘戰艦中,在每一層甲板上,所有的部門、所有的戰位、所有的艦員都守在自己的崗位,或是準備履行自己的職責。
在下層的船塢中,即將被放飛的各式星際戰機都已經加滿燃料,正在自動抽出如同繫帶般的燃料管線,放眼望去都是身著制服的地勤人員,滿載導彈、機炮子彈和炸彈的車輛一輛輛的疾馳而過。
即使是在最清閒的崗位上,每個人也被告知他們必須打起精神。進入虛空作戰,不亞於被一頭巨大的野獸吞入血淋淋的腹中。
許多人都怕得要命,因為他們並未被告知自己將要進入虛空。但這裡是軍隊,不是過去鬆散的起義軍聯盟,現在不是說如果他們不想戰鬥,就可以立即離開。
與此同時,更多人仍義無返顧,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正為帝國和家人而戰,因為他們相信皇帝將一如既往的帶領自己走向勝利。
“那個善意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他的聲音充滿痛苦.還有希望。”
凱瑞甘就跟奧古斯都站在一起,正對著星圖臺上的巨大的全息戰略戰術圖景。她甚至沒有穿上幽靈特工的戰鬥服,只是像這裡的其他人一樣穿著深色的帝國海軍軍裝,但一樣顯得英姿颯爽,銳意逼人。
再往前就能看到一排艦橋軍官的座椅,座位上的每個人都緊盯著眼前的操作終端,就好像裡面藏著什麼噬人的魔鬼。
“說人話,親愛的。”奧古斯都注視著眼前的全息圖景。
螢幕中,已經穿過虛空之門的艦船才不過只佔它們龐大總數的一小部分,現在落在最後的戰艦還在等待准許進入航道的指令。在通常情況下,這是難以想象的,烏爾納上方的虛空之門非常龐大,但即使是這樣奧古斯都麾下的艦隊也只能排隊透過,就像一大群堵塞在狹小水道里的巨輪。
而儘管休伯利安號已經進入虛空,但還並未受到虛空暗影的侵襲或是任何攻擊,從下方淨化者要塞中升起的巨大靜滯網幫他們攔住了來自於虛空中的一切敵人和攻擊。
也無怪乎休伯利安號中的船員們如此緊張,就在這道籠罩天空的靜滯網外,被虛空腐化侵蝕的太空一片血色,無以計數的虛空生物和異蟲正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進來,就像是黏在糖紙上的一大群螞蟻。
在虛空腐化的侵蝕之下,這些被埃蒙控制的異蟲更加的兇殘狂暴。
在靜滯網的下方,淨化者的要塞佔據了整座漂浮大陸,就連世界艦與之相比也不過是一塊稍大一點的隕石。在無數座能源核心的能量場中,由太陽能碎片點燃的熔爐晝夜不息地熔鍊著那些由淨化者們自虛空中奪取的晶體礦藏。城市大小的自動裝配工廠閃爍著明滅的橙色火光,半英里長的裝配流水線就好像道路一邊穿行其間。
幻影戰機和克隆機組成的無盡蜂群在天空中巡視著他們的要塞,每當一座高聳天際的收容塔重新亮起,大批儲存的淨化者人格便會再次甦醒,重新進入新鑄造的機械軀體中開始對他們對虛空大敵的永恆征戰,用敵人之血為劍刃淬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