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後,沈棄換了衣裳新躺下,習慣將慕從雲抱懷裡蹭了蹭,枕著他的肩窩,才開始仔細琢磨趙槐序的話。
陳破竟也來了閬。
先前陳破曾派人潛入玄陵,試圖闖萬卷樓,眼下又親自來了閬,必然是西境有他所謀劃的東西……
只是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和陳破都沒有麼交集,眼下掌握的線索太,一時之間也猜不到對方到底有何圖謀。
“你們可知道麼?”沈棄屈指敲了敲腕上木鐲。
“我們兄弟酆都立足時,陳破就已經很『露』面。只聽人提過幾句,說陳破此人人老成精陰險狡詐,不是好相與之輩,打交道為妙。平日他瘟神廟深居簡出,大小事宜都是底下人勞,我們一度以為他壽數將盡……”
紅風的回答與沈棄所知差不離。
“罷了,”沈棄用鼻尖輕蹭慕從雲的頸側,喃喃低語道:“只要別來壞了我的事,陳破有麼與計劃與我也沒有干係。”
想定之後,他才神清氣爽地闔眼休息。
一行人客棧逗留了兩日,第三日一早,往十方學宮去報道。
十方學宮坐落閬城南,因背後有黎陽皇室鼎力支援,學宮不僅佔據了城南大半的地,還將緊鄰著閬的幾座山峰也圈了進來。佔地遼闊,建築成群。遠遠瞧去氣勢恢宏,縹緲若仙境。
慕從雲一行到的不算早,到了山門前時已經瞧見許多年人排成長隊,間或也夾雜著一瞧著年歲不小的中年人甚至是老人,將正門擠得水洩不通。
“早就聽說十方學宮聲名遠揚,不只招收大宗弟子,還對凡間廣開門庭,年來倒是培養了不出『色』的散修。”金猊慨一聲,探著頭往排成長龍的隊伍那邊瞧:“都是來十方學宮報名的人?也太多了。”
“位道友說的不錯,都是來求仙的弟子。不過今日麼多人裡,能百中取一已算多。”
有一道渾厚男聲接上他的話,快步迎上前來:“幾位可是玄陵道友?”
慕從雲略微頷首,將弟子令拿出來給他看。
那人驗看過後拱拱道:“我姓牧名西元,是學宮甲子堂執事,負責各宗弟子的接引事宜。此行由我接待諸位,諸位請隨我來。”
他說著領著慕從雲一行繞過了大排長龍的正門,往另一側明顯人數稀的側門行去。
“我們不用排隊?”金猊好奇道。
牧西元搖頭道:“學宮裡招收弟子本就分為兩部分,正門那邊排隊的都是想求仙緣的普通人,需經過『摸』骨檢視資質,再透過先生們的考校,層層選拔下來,方才有資格進入學宮修行。而諸位本就已經是大宗高徒,另有各堂的執事接待,自然不必同他們一道。”
如此安排倒也算合合理,一行人牧西元的引領下先去甲子堂報道,登記了宗門資訊,驗明身份領取學宮的符牌後,又去上嵐峰分配住處。
上嵐峰不高,地勢平緩開闊,多草木,沿著山腳往上,諸多大小院落錯落而建,是學宮學子們的住處。
“各宗門歷屆前來學宮修習的弟子們都住上嵐峰。除了上嵐峰外,還有一座長寧峰也是學子居所,那邊住得均是學宮自凡間招收的弟子。”牧西元一邊介紹,一邊領著他們去上嵐峰的執事堂分配住處。
他們一行共二十三人,男女分住,四人住一院,分了六個院子。
隨行的玄陵弟子各自尋了相熟的師兄弟同住;關聆月與肖觀音是女子,則與另外兩個女弟子共住一個院落;沈棄與金猊都要跟慕從雲住一個院子,一眾人快速尋好了未來的舍友,只有趙槐序落了單。
牧西元才想起他並不是玄陵弟子,連忙找補道:“妙法門另有一處院落,不如我——”
沒說完,就見趙槐序笑呵呵擺道:“不必麻煩不必麻煩,我看慕師兄
的院子還差一個人,我正好去湊個整。”
邊說,邊厚著臉皮擠到了慕從雲的隊伍裡。
“……”牧西元頓了一下,下識看向慕從雲,目光徵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