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賭坊角落,一個看著十六七歲,衣著光鮮唇紅齒白相貌俊秀的少年,卻一副無賴樣端著茶壺邊漱口邊罵罵咧咧的。
“少爺莫生氣,這有什麼?這還不到晌午呢,您歇息一下在從頭來過,說不得到了夜裡又贏回來了!”身後貼身伺候的小廝,一邊給少年捶肩捏背一邊嬉皮笑臉道。
只不過說話之間,他卻不經意間朝一旁賭坊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心領神會的走開,一會兒又端著一盤木頭籌碼以及個一盤點心過來了。
“陳少爺,今兒上午手氣不行啊,要不您吃完這糕點,去溜達一圈轉轉運回來再試試?”
“哼!轉什麼運?告訴你,少爺我運道旺著呢,昨個少爺我可是贏了近二十兩了!”愛賭的人最忌諱被人說是運道差,這賭坊夥計看似勸導,但卻一句話就拱起來陳家少爺的火。
“這籌碼誰的?都先給爺放這兒吧,你再去給他取。”
身後小廝端下托盤內的點心,確實一下子就讓陳天寶看到了背後大半盤的籌碼。
“這……這不好吧”賭場夥計假裝遲疑。
“唉呀~放這兒,記
爺賬上就行,你在去給端一盤便是”不由分說的,這位以便宜哥哥名義掛賬已經快倆月都已經習慣了的陳大公子,就將這大半盤籌碼強按在了面前桌上。
“公子,這賬在記可就七百兩了,您確定年前能結帳是吧?”賭坊夥計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卻還是照例確認道。
“……不就,不就區區七百兩嗎?我那大哥有的是錢,年關你們帶著賬本問他去要便是,走開、走開,別像討債鬼似的影響爺運道!”略微一怔,陳大寶隨口一邊對付,一邊端起桌上的籌碼又往主桌去了。
“少爺您慢點兒!”小廝遞了一個眼色給賭坊夥計,然後趕緊推開人群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堂主,陳家那小子今天為止已經欠了七百兩了,樣子還是打著贏錢在還賬的小心思,我們是不是該通知劉家那位一聲了?”
賭坊夥計回去放下托盤之後卻並未幫誰在拿籌碼,而是去了後院,顯然剛才那籌碼就是故意送到手陳大寶面前的。
“知會什麼?反正是他親弟弟籤的字、畫的押,到了1000兩要是還不起,就拿他劉家的腳踏車工坊抵債,慌什麼等他欠到了1000兩,直接拿著字據去劉家收工坊就是了,現在這檔口去通知他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可……可那劉家日進斗金,到時未必還不起這1000兩啊……”
“哼!哪有欠債只還本金的,這邊不是還有8成的利息嗎?兩的債,劉家那老底子絕對是還不起的,這半年,他劉家雖然因為幾樁新鮮事物而日進斗金,但是其成本也高啊。”
“別的不說,就單單那工坊每天還管飽兩頓飯,超出5個時辰還是翻倍給工錢,簡直就聞所未聞,那傻小子真把自己當菩薩下凡呢?”
“再說了,到了年關他們該給各家結帳,而且還得預支一些錢,提前預定明年的材料,還得拿出營前去上下打點送禮,總之幫裡的老賬房估摸著算過了,到時他劉家的現銀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兩!”
“到時直接等著拿著字據收工坊便是,他劉家以後還想做生意就得認下這筆賬,再說了,即便那小子背後真有知府之上的朝廷勢力撐腰,我們三和會的賬量他也不敢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