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案不是目的,沈鈺要做的是在這潭死水中扔下石塊,讓它起波瀾,讓它變成活水!
當沈鈺走到前面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滿面驚恐的癱在那裡,整個人還在瑟瑟發抖。這人渾身破爛,一看就是窮苦人家。
而另外一人則是大大咧咧的在那裡站著,衣衫華貴价值不菲,不過卻完全沒有把沈鈺放在眼中。那眼神之中,甚至還帶著點嘲諷。
“堂下何人,你有何冤屈?”
“大人,草民喬合,草民,草民......”癱在地上的人小心看了那個貴公子一眼,而後喬合才敢哆哆嗦嗦的開口。
“是馬公子,是他殺了我的妻兒父母,霸佔了我家祖傳的酒樓,還打斷了我的腿,讓我只能日日以乞討為生!”
“求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還沒等沈鈺問話,那貴公子就已經開口,態度之囂張讓沈鈺不由冷哼一聲。
“當日我去他家的酒樓吃飯,正巧看到了他家的那個小娘子,我就讓那小娘子陪本公子喝兩杯,結果這個不開眼的東西竟然敢阻擾!”
“所以本公子不僅要殺了他全家,我還當著他的面玩了他那家的那個小娘子。那肌膚,嫩的讓人流連忘返,殺的可惜了!”
“混賬!”
“混賬?罵的好!”無所謂的笑了笑,馬一昌抬頭看了眼沈鈺,淡淡的說道“那又怎麼樣,本公子就在這裡,你能拿我怎麼樣?”
“本公子在外面就聽說,新來的知州說要為那些泥腿子做主,嘖嘖,歷任的知州,像你這麼囂張的本公子還是第一次見!”
“巧了,本公子這兩天正好沒什麼樂子,就拿你刷刷。”
“你不是想為民伸冤麼,你不是想伸張正義麼,本公子就給你送來了,可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三洞六門十四家,你過了麼,就敢跟本公子叫板!就算是過了,你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已,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學別人替人申冤?”
“呦呵,這麼囂張?”臉色一冷,沈鈺轉而向旁邊的範慎問道“三洞六門十四家?那是什麼?範慎,你來給本官解釋一下!”
“這,這......學生說了,沈大人不要生氣!”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真怕待會這位沈大人暴起,這幕僚可不好當啊。
“所謂三洞六門十四家,是指每任知州上任之後都要經歷的規矩。只有遵守這些規矩,他們才能夠順順當當的在這裡活著!”
“所謂三洞,便是州府內三家最強的勢力,知州上任之後先要去他們三家拜訪,而且必須要從狗洞進入,進去之後以奴僕自稱。意味著他們從此之後就是三家的下人奴僕。”
“所謂六門,則是三家勢力之下的六大中等勢力,在拜訪完那三家之後,新任的知州就得拜訪這六家。須遞上門貼,成為這六家門徒,在外就可以稱自己為他們的徒子徒孫,是為六門。”
“十四家,則是剩下的十四家偏小一些勢力。在拜訪完上面的那些勢力之後,新任的知州,就要拜訪剩下的這十四家。”
“或是認他們為義父,或是認他們為義兄,總之對外就是一家人,是為十四家。”
“只有經過這三洞六門十四家的過程後,上任的知州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州府的大街上,不然,根本活不過第二天!”
“好一個三洞六門十四家!”淡淡一笑,可是眼神中的冷意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這是生生要把他們的脊樑給打斷了,讓他們從此在曉州只能彎著腰!”
“小子,本來還想跟你玩玩的,結果你連三洞六門十四家都不知道,你還想在這裡混下去,等死吧!”
“我們走吧,無趣,實在是無趣。沒過三洞六門十四家就敢開張,會有人來收拾他的,他會死的很慘,不需要我們動手!”
“等會兒,我讓你們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