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德堡只是一座不大的木堡,原先這片土地都是屬於凱爾特人的領地,不過後來被日耳曼人佔領,直到冬季攻勢前,發現羅馬軍團大舉北進後,這裡的日耳曼人都明智地選擇了逃離,只留下一些殘破的建築可供利用。
當然,這點小麻煩難不倒準備充分的羅馬軍團,軍屬軍械師、專業的工兵不少都是優秀的石匠、木匠,再加上隨軍而來的響應徵召自願北遷在新的帝國疆域內獲得土地的民眾中間也有很多人都有技藝傍身,在這些人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在簡陋的村莊遺址上就拔地而起了一座堅固的軍事堡壘。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士兵們雖然沒有足夠的時間和人力物力來讓這座未來的城鎮美輪美奐,但各式各樣的功能建築、基礎設施卻是應有盡有,當然,傑德堡本身存在的最重要作用還是最為凸顯,那就是她是一個後勤基地,囤積著供應前線戰事的大量軍事物資,因而城堡內唯一普通人不得靠近的地方就是那一排高大的倉庫,一隊隊‘精’銳士卒會日夜不停地來回巡邏,嚴密而系統的防衛令人望而生畏。
不過也就僅此一處而已,城堡內的其他地方,暫時安居在這裡的民眾們和駐軍們都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相互之間十分融洽自由地生活在一起。
就比如現在,城‘門’口,那些原本負責守衛城‘門’計程車兵們正一臉認真地和一群孩子在旁邊的空地上玩起了遊戲,說他們翫忽職守也不算錯不過傑德堡位於群山之中,純屬軍事需要才在這裡建城,周圍既沒有村莊也沒有貿易線路,所以根本不會有陌生人到來,守城‘門’的差事也就自然而然成了無事可做的閒散任務。與其百無聊奈地靠著城‘門’看風景一天,顯然士兵們找到了更好的樂趣。
“小鬼頭,這次我不信你還那麼準!”
“大塊頭,還是小心你的錢袋吧!我的石頭指哪打哪!我要贏光你的錢!”
空地上,蝟集一團的人群最中間,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虎視眈眈地彼此對視著,毫不示弱地用賭咒來打擊對方的氣焰,但他們的手卻不約而同地將捏住的石子攥得更緊了。
“吼吼吼!開始!開始!我賭森納斯勝!”
“怎麼可能?他都連輸兩局了,這一次一定還是小卡洛斯贏!”
看到兩位選手都是將對視的目光移開投到了十米外的標靶上,開始凝神靜氣,四周的人群頓時響起了熱烈的呼聲,羅馬士兵們自然是為自己的袍澤鼓勁加油,小孩子們還有路過好奇一觀的民眾則是毫不猶豫地將支援送給了小傢伙。
“誰先開始?”在嘈雜的人聲中,叫森納斯計程車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的標靶,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是你先來!免得看到我的成績之後你連投擲的勇氣都沒啦!”別看那小傢伙不過就是十歲出頭的野小子,但這嘴上的功夫卻是相當不簡單。
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森納斯氣得就‘欲’出手,但就在最後一刻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雙手合抱悠然地退了一步,斜著眼瞥向一旁的小傢伙說道:“這一次,你先來。”
“大塊頭真狡猾!”沒想到自己被擺了一道的卡洛斯小聲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上前準備,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了十足的信心,因為實際上他的技術和森納斯相差不多,只不過前幾次他都是故意在投擲前用言語刺‘激’那個大塊頭讓他心浮氣躁,但他的小伎倆似乎終於被看穿了現在輪到他有些焦躁了。
“好,就讓你們看看,我才是最厲害的!”卡洛斯暗暗給了自己一個必勝的心理暗示,然後緩緩舉起手,瞄準了標靶。
忽然,一陣輕微的不易察覺的震動聲從地面傳來,興奮的人群沉浸於歡呼中並沒有察覺到,但城頭的守衛卻已經震驚地看到一群騎兵從遠處的山谷中湧出,徑直朝城堡方向飛馳而來!
“敵襲!敵襲!”城牆上的守衛第一時間發出了警告,尤其是朝仍渾然不覺的圍觀人群。
“敵襲!快撤入城中!”雖然興致正高,但人群中計程車兵還是立刻反應過來,‘抽’出了短劍示意事態緊急,同時大聲咆哮著讓所有人都撤進城裡。
“快走!快走!”人高馬大的森納斯同樣反應迅速,一手‘抽’出短劍他用另一隻手一把拎起卡洛斯,轉身就朝城‘門’跑去,與此同時原本滯留城外的民眾也都在士兵們的疏散下迅速朝城‘門’彙集。
“快進來!快!”短短几分鐘,城牆上已是如臨大敵,一隊隊士兵手持劍盾走上戰鬥位置,一架架天蠍弩炮也開始有序校準,城‘門’處兩隊維持秩序計程車兵手忙腳‘亂’地將城外的人群一一接應入城,轟鳴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那些不明身份的騎兵的猙獰嘴臉已經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轟!一聲悠長的悶響,城堡大‘門’終究還是趕在試圖搶奪城‘門’的洶湧洪流之前轟然閉合。
眼看著城‘門’已經關上,那些飛馳而來的騎兵自然也不會再傻乎乎地衝近,淪為城上神‘射’手和天蠍弩炮的靶子,而是在當先帶隊騎士的一聲呼哨下異常敏捷地分成兩股,擦了個弧線沿著與城牆平行的軌跡撤了回來。
百米外,一群頂盔貫甲的騎士正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真可惜沒能搶佔城‘門’,看來還是免不了一場麻煩,我這就去準備攻城。”一共有八名騎士呈現在我們的視野中,而剛剛說話的是左起第三位騎士,他有著一團粗獷的紅‘色’絡腮鬍子和一雙犀利有神的眼睛還有一副雄壯結實的體軀,高踞在黑‘色’的戰馬上如同一尊氣勢駭人的凶神。
“先別急,‘波’爾斯,也許我們可以在血流成河之前尋找到一個不需要有人喪命的辦法。”個頭高大的騎士正準備勒轉韁繩,一個聲音制止了他,那是佇立在八名騎士最中間的一位,他留著的長髮宛如黃金般璀璨,微微有些瘦削的面部輪廓卻給人一種別樣的英俊美感,不過真正讓人一眼難忘的卻是他的雙眸,深邃的目光猶如夜晚的天穹般渺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