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貫,小兄弟,你張要一人出五管,我們二十四人,合著一百二十貫,總要先說說做什麼才好。”
劉磐聽是需要出五貫錢,一愣,五貫是五千文,放以前一年存下來兩貫算不錯的人家,如今誰手裡都有個幾十貫的,但五貫絕不是小數目。
張小寶頷首道:“可以,我其實是想帶你們做涼粉。”
“小兄弟,我就是做涼粉的,用不上你說的那許多錢。”桂兒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騙子,一百二十貫錢做涼粉,得做多少?
“桂兒嫂嫂,你賣一份兩文錢,本錢多少?”張小寶問。
“本錢?我用蠶豆加綠豆做涼粉,通常是綠豆半斤加蠶豆一斤半,出涼粉四斤,得濾去不少渣滓,一天賣兩坨,一坨三十斤,一份涼粉大概刮出來三兩左右,就是刮出來…..”
“二百份,用料分別是七斤半綠豆和二十二斤半蠶豆,按現在益州糧價,一斤好的綠豆五文錢,一斤正常的蠶豆是兩文半左右,也就是說大概豆子錢是九十四文,你是一天只論豆子錢賺三百零六文。”
張小寶見對方算的慢,張口說出來。
桂兒連連點頭:“可是我沒賺到那麼多。”
“當然,因為你還要配麻醬、蒜汁,加上糖醋和大料煮的湯,尤其是麻醬和糖的價錢都不低,過幾天黃瓜下來了,不知道你往裡面放不放,放的話還要加成本。但價格上不去。
如果價格貴了,你不可能賣出二百份的量,你就是用高於其他人的成本來吸引顧客。除了這筆錢,水你錢不花,由劉大哥他們給你擔,柴火錢你也不花,是劉大哥他們直接給你送。”
張小寶又分析總結出一些情況。
劉磐之前已經被張小寶的分析嚇到過,現在依舊是很恐懼的樣子,問:“你怎麼知道柴火不花錢?”
“因為碼頭有很多貨物過來時是帶木頭板子包裝,有的貨物必須要一直套著木板。有的直接現場拆開,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板子就沒用了,你們免費幫人家拆板子,自然留給你們。
到時候你們一部分拿回家給家裡用,大部分給桂兒嫂嫂,用來做涼粉,別人賣涼粉不加湯,桂兒嫂嫂故意加湯就是給你們解渴用。而且比喝生水乾淨。
哦,這個成本不對。因為桂兒嫂嫂賣你們的時候總是多刮幾下,不是一份三兩,不過桂兒嫂嫂在碼頭賣東西不需要擔心,有人找事兒你們會解決,同時還不交任何費用。”
張小寶就像親眼所見一樣,把當中的道道全說出來。
“你……小兄弟你,是搞情報的不?”劉磐瞪大眼睛問。
王鵑輕笑出聲:“不是,我們必須要關心這種看上去很小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針一線皆寶貝,我們既要知道大概的總收入,平均收入,同時也得了解平常人怎麼生活,每一個小家庭,合在一起組成了個大家庭,跟錢不一樣。不是僅僅用數字能夠表達的。
急民之所急、想民之所想,不是一個口頭說著玩的話,不知油鹽價,如何道安民?我們兩個看上去是富貴人家出身。卻比你們更在乎雞毛蒜皮的小事。”
劉磐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實在想不通,身為富貴人家的兩個人為什麼懂很多跟富貴無關的事。
聽這女娃說話的語氣,有種高高在上的意思,跟官員說話似的,不同的是,比官員說的更實在點,好像自己等人的生活跟他兩個關係不淺。
“兄弟,既然你知道,還讓我們做涼粉?桂兒一個人賣不出去,我們總不能幫她賣。”劉磐重提涼粉。
張小寶點頭:“當然,桂兒嫂嫂,你直接說一天賺到手的利潤是多少吧,就是把別的錢都刨除,你淨賺的。”
桂兒掰掰手指頭,低著腦袋說道:“大概,大概有一百二十來文吧,主要是糖、醋、麻醬貴,鹽倒是沒多少,吃多了鹹,大料可以用好多次,我是裝在紗布袋中煮。
他們幹活出汗,我不放湯他們就得喝別的水,既然都放了,就賣吧,反正吃的人也跟著多起來。”
張小寶吧嗒兩下嘴:“麻醬貴是因為芝麻產量低,司農寺想什麼了?以為僅僅提高糧食產量就行?隨著百姓生活水平的rì益提高,對其他商品的需求也是……算了,說正事。
桂兒嫂嫂,成本真是太高了,劉大哥他們得幫你挑水,幫你把湯運過去,還得負責幫你把木板劈開,他們只要每天為次搭進去兩刻鐘,那麼就是十一點五個小時,或者他們分成撥來幫忙。
也就是說,基本上你們每天付出的是兩個人的全工,這還是因為朝廷幫你們承擔了養孩子的一部分,因為你的身份給你的免去任何賦稅的部分,相當於一個人才賺六十文錢。
按正常收入確實不少,但你們可是有著碼頭來往的便利,就圖這點錢?碼頭還有不少賣別的小吃的,多好的位置,多好的機會,要是讓我親自去做,半年時間內我就把整個碼頭的買賣整合了,一天不賺六百貫我都覺得賠。”
“賺了也賠。”王鵑插一句,讓小寶浪費那麼多的時間,一天才賺六百貫,人才浪費到什麼程度?
劉磐二十多個人再次愣了,什麼人啊,太狂了,還想整合碼頭的買賣,你知道碼頭裡面的水有多深?一天六百貫,做夢或許可以,夢醒時還會把自己嚇一跳。
騙子,絕對是騙子。
劉磐看向張小寶的眼神變了,一副要隨時抓住對方的樣子,等會兒識破的時候,對方要是跑。必須抓回來,害的自己等人少許多工錢。
張小寶隨意一掃,看出對方的心思,從懷中拿出來二百貫的紙幣,朝劉磐手中一拍:“我出二百貫,跟你們合作,等你們賺夠錢,還我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