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翼州城中的大隊人馬開始向外駛去。
諸位老頭子們各自選好要去坐鎮的地方,出了翼州邊界看張小寶與王鵑把自己中重要子弟做好安排,便可各自離去。
至於翼州這裡,不需要別人坐鎮,當地的張王兩家負責人會做好。
昨日同在一個大廳中吃飯的各家族子弟,此時正跟隨在張小寶二人的馬車兩旁,每人手上撐住幾頁紙,紙上有字,乃是需要他們回答的問題。
薄薄的幾頁紙對他們來說幾近重千斤,回答完之後張小寶和王鵑會根據他們的回答作出安排,去留何處盡在此。
他們緊張,昨天沒資格在同一層樓吃飯,還有在同一層卻進了包廂的其他子弟則是羨慕不已。
因家族資源有限,出生時的父母不同,個人在長輩面前的表現有所差異,所能得到的培養力度自然無法相同,人的三六九等有此而來。
“祖父,我不服。”隊伍行進的時候,一個人家的孩子衝到一輛敞蓬騾車的旁邊,對車上的一老人委屈地喊道。
老頭眉頭皺起,陰冷的目光瞪過去,呵斥道:“回隊伍去。”
“我不,我不服氣,我在家中學業一直最好,結果你們不讓我進國子監,把大房的二哥送進去,去年秋,國子監眾學子在芙蓉園舉行詩會的時候,我也跟去比試,我一詩一字,力壓太學前三甲學子。你們還是不管我,就因為我是庶出嗎?就因為我娘是妾室嗎?”
跑來質問的人壯著膽子大聲喊,或許他清楚,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滾回去。不然逐出家族。”老頭不為所動。
“我……我……”
“是徐爺爺家的弟弟吧?來來來,到姐姐這裡來,姐姐問問。”正在這小子不知該如何選擇的時候,前面張小寶所在的車中傳出王鵑的聲音。
“還不快去。”附近的畢構催促。
“祖父?”這小子看自己的爺爺。
“嗯,好好回話,否則二罪並罰。”老頭不會傻到阻止孫子的一次機會,心中對方才的不滿也暫時壓下。
這小子跑過去的時候王鵑和張小寶已經從車中下來,整個隊伍同時停止行進。
“到姐姐這裡來。跟姐姐說,咱們的依瓏今年多大了?”王鵑笑著看向趕過來的小子,叫他依瓏,他是集賢院徐堅的孫子。徐堅沒‘退休’,只是平時沒什麼事情做,官拜光祿大夫,從二品。
徐依瓏不敢直視王鵑,主要是王鵑太過漂亮。而且身份非常。
“說話呀,依瓏弟弟,怎麼取個女孩子的名字哦。”王鵑繼續說道。
“才……才不是呢,是想讓我一直想玉一樣。聲清動,品如君。又寧碎身而不瓦全,故名依瓏。你……你怎麼知道我叫徐依瓏。”徐依瓏低著頭解釋,隨後好奇問道。
“猜的唄,姐姐坐在車中,聽到聲音,一猜,誰的聲音這麼好聽呢,啊,原來是徐爺爺家的寶貝孫子,依瓏哦,今年幾歲啦。”王鵑依舊是像哄孩子一樣說著。
徐依瓏不滿地晃動兩下身子:“我馬上十五,不是小孩子。”
“對對對,咱們的依瓏是大人了,大人依瓏讓哥哥問幾個問題好不好?”王鵑笑著輕聲說道。
徐依瓏低著頭:“好,好吧。”
周圍的人全把關注放在他們身上,想看看小寶會問什麼。
張小寶上前幾步,伸手拍拍徐依瓏的腦袋,問道:“第一個問題,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改之,其不善者而從之,說明什麼呢?”
別人聽過後俱是一愣,徐依瓏也迷糊了,拘謹地說道:“問,問錯了吧,是擇起善者而從之,其不……”
“回答問題。”張小寶打斷徐依瓏糾正的話。
“就是……就是……不知道。”徐依瓏從來沒遇到過這等問題,明明是問錯了,還需要讓自己根據錯的回答,答什麼?
張小寶失望地搖搖頭,說道:“你要動腦筋啊,好吧,第一個問題我幫你回答,說明此乃為官之道。三人行必有我師,是三個人走在一起,必須都得有我可以做老師的想法,我呢,作為他們的老師,擇其善者而改之,就是說把他們說對的地方給改錯,不然怎麼能體現出我的本事?其不善者而從之,就是說他們做錯了,我卻原諒他們,體現我的大度。這便是為官之道,想當官,當共勉。”
“啊?”徐依瓏張大了嘴,也不緊張了,更不被王鵑的豔麗所懾服,整個人都處在震驚的情況中。
“不信是吧?不信問問你爺爺,去。”張小寶示意徐依瓏回他的爺爺徐堅那裡問。
徐依瓏沒回去,而是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