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林永合一直把梅若彤和林庭芳送到西洛山附近,看著她們過了駐守禁軍的第一個盤查點後才帶著人返程。
李斕曦很快就帶著林庭芳跑出去玩了,梅若彤當然不能跟梁文君說又見了李彥白的糟心事,梁文君也十分體貼,只和梅若彤說了一小會兒話,就打趣說:
“算算時辰,韓大夫那邊也該忙完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晚飯後再來找你說話。”
梅若彤頓時紅了臉,梁文君便笑著捏了捏她的手,然後就帶著流雲離開了。
梁文君披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消瘦的背影在深秋的午後顯得異常清冷寂寞。梅若彤看著她走遠,忽然鼻子一酸,差點兒落下淚來。
她到底該怎樣做,才能讓梁文君不再悲傷?
韓煜很快就來了含月殿,等青竹和小小一出去,他立刻就把梅若彤抱在了懷裡。
梅若彤哭了起來,雖然不提那天在十里亭的細節,卻還是告訴韓煜:李彥白又開始發瘋了,她還是盼著早點兒離開,
韓煜並不奇怪,給梅若彤擦了眼淚後牽著她坐下輕聲說:
“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會放棄你,我是個男人,若我處在他的位置上,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韓煜的手輕輕撫摸著梅若彤的頭髮,想了想才說: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個講情義有血性的男人,我還是希望他能平安歸來。再者說了,到時候安國公府一系若真的能夠被根除,林家和你哥哥他們也就沒了威脅,我們也正好可以安心離開。”
梅若彤哽咽著點頭,從內心裡來說,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李彥白去死,她更多的是怕陷入和韓煜、和梁文君的糾纏和負疚之中。
等到梅若彤終於平靜下來,韓煜便親手給她擦了臉,又給她倒了一杯茶。待說完了梁皇后的身體情況之後,韓煜才有些憂慮地對梅若彤說:
“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梁姑娘把一次脈,我覺得她的情況是越來越不好了。”
梅若彤驚得差點兒摔了手裡的杯子,失聲道:
“怎麼會?文君姐姐明顯比以前好多了,沒有再病懨懨的,臉上也有了血色,而且常常帶著笑。”
韓煜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說:
“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梁姑娘氣血極虛,起碼有幾年時間都是處在嚴重失眠的狀態中,她心裡極度痛苦自卑,對外人卻更加體貼周到,甚至連以前的悲傷難過都不表現出來了,用我們那個社會的觀點來看,你想想她這是一種什麼病?”
梅若彤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忍不住落下淚來。
梁文君是患了抑鬱症,而且時間已經很久,程度也已經很嚴重了。
梅若彤渾身顫抖,抓著韓煜的手哭著說:
“你一定要救救文君姐姐,她那麼好的一個人,我不能看著她走上絕路。”
韓煜卻只是苦笑,他把梅若彤的手握在掌心裡,看著她的眼睛說: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這個世界制不出來那些藥物的。別說李彥白不肯接受她,就算李彥白肯,她這種病也未必就能夠痊癒,早晚都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