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又添了不少人,原本刻意壓制的議論聲大了許多,界線外,稀疏的灌木叢偶有人影竄動,無數道目光從暗處觀望著此地動靜。
人群中,一些自認修為不俗之人膽大的來至界線前,眺望遠方的龐大古老遺蹟,面上不由自主的露出貪婪之色,眼神中充滿渴望,但當他們瞧見鎮守在結界外的十幾家大宗世家,一個個心生忌憚,只得帶著不甘退卻,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相傳這遺蹟乃是幾千年前一流勢力幻靈宗的道家門派,後因變故全宗上下被魔宗大能殺得死絕,幾乎斷去了所有傳承,宗門也被魔修佔據,淪為了魔宗一處據點。最後,還是青雲宗的青雲老人出面,將佔據的魔修瞬息之間抹除,反手把整個宗門挪地搬運至沈界內,方才留下。
想要踏入遺蹟之地,只有闖過由青雲宗佈置下的種種考驗,方能進入其中,否則便會被無情驅逐,誰也不知考驗會是何種形式。可一旦進入其中,即可得到頗多的好處,趕超同輩、一鳴驚人皆不是不可能。
因為遺蹟內蘊藏著眾多神秘機遇,甚至有大能者留下的大道領悟,青峰的幻靈碑及東峰的藏書閣更有高階的法寶及功法玄技,還有主峰內幻靈閣的神秘傳承,但凡能得其一都不枉此行。
至於青雲武試的前三,普通修士哪有一點競爭資格,那些各宗一等勢力的弟子皆是坐擁龐大資源,尋常人連他們都比不上,怎可能與其中的天才有一爭之力,或許會出現黑馬的存在橫插一手,可終究是少數,還不如用令牌多換些修行資源。
各一等勢力的弟子鎮守在結界外,冷眼看著那群在林間閃動卻不敢跨過界線的人,眼底顯露出一絲不屑,同時也有幾分躁意與警惕,生怕再有一人力壓群雄,從而引起混亂,雖說並不畏懼,但解決起來也很是頭疼。至此,望向柳家之人的眼神中,帶著諸多不善。
若不是之前柳家柳冥大意輕敵,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修士重創,林間百餘人又何敢生出一絲越界念頭。
反觀柳家,一干人等退出了原來頗為顯眼的位置,方才經歷的事顯然將柳家子弟的驕傲打的支離破碎,哪還有半點囂張氣焰。對於界線的事,他們已不敢再去佔主導,更無瑕去顧及。
在他們身後,柳冥面色慘白如蠟的癱在草地上,胸口捱上一拳的位置衣服微微凹陷,五臟六腑被打的破裂,發著一陣一陣的劇烈疼痛,汗如雨下,但凡在受一拳,都不可能存活下來。
林間,十幾位修為超群之人相互對視一眼後,終是按耐不住狠狠地點點頭,一咬牙邁出了最後一步,就此雙方維持許久的平衡被打破。
在他們身後,數百名三流修士緊跟其後,將界線的空缺添補的一乾二淨,卻並未立馬踏出結界,儼然不給那十幾人後悔的機會,同時順理成章的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
其中一人側頭掃了一眼,看著後方密不透風的人牆眼神微變,不過跨出了這一步,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他硬著頭皮,道:“在下阮辰,前來……。”
“廢話少說,要戰便戰!”話未說完,便被金家一位傲氣十足的子弟直接打斷,道。
阮辰聞言面色一僵,瞧著那人不將他放在眼裡,卻也沒太在意,接著說道:“實話實說,我打不過你。”
“那還不滾!”那人呵斥道。
“憑什麼?”阮辰淡定詢問。
“憑什麼?呵呵,憑實力!”金家那人微怒:“還不滾,找死不成?!”
“我當然不會找死。”
阮辰振振有詞的道:“此地林內至少三百人上下,其中六階不下百人,七階不下三十,八階也有少數,若真要鬥起來,你們十幾家一等勢力也討不得好,更何況你等各宗頂尖戰力不在。”
“你在威脅我?”
金家那人一聽臉上頓時有些惱火,但也無法反駁,依現在局勢,他們根本不想再生事端。
“確是如此。”阮辰沒有否認。
“你!”金家那人怒視著,道。
就在這時,一句話憑空落下。
“呵呵戲演的不錯,可惜太假了。”只見玄陽宗走出一青年,替金家解了圍。
阮辰看著那人,道:“道友此話怎講。”
玄陽宗青年冷笑道:“若真如你所言,豈會只有你等十幾人越界?”
“呵呵,何以見得。”阮辰面上一抖,心頭一陣咯噔,依舊強裝鎮定道。
“你覺得會有幾人,為陌生人搏命死鬥?”玄陽宗那人道出了致命問題,如晴天霹靂般宣告著阮辰十幾人的謀劃徹底失敗,旋即投來嘲弄的目光,似在述說阮辰愚蠢至極。
“唬人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免得丟臉。”旁邊一人接著話,落井下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