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斷絕。”
長刀無情落下,寒芒綻放化為一道流光乍起,鋼石頃刻間泯滅,變成碎石與粉塵。
龐大的玄力光斬一路飛沙走石,周圍的空氣皆被其瞬間撕裂開來,在數十丈內製造出強大的風壓,破開一切阻礙,颳起急劇狂風,陣陣大作蕭殺,聲勢浩大!
碎石在風中翩翩起舞,像夜空裡劃過的流星。瀰漫的塵埃鋪天蓋地,四周一片昏暗,抬頭看不見何處是蔚藍的天空。就連旭日初昇的方向也無法識別。
風罡中的林雲逸黯然失色,他收起了心中僅存的一點僥倖,換上一臉肅然之色,閉上眼眸,輕輕吐出一口氣,火之玄力集聚手臂,臉上倒映著一絲火光,周圍的空氣逐漸沸騰,身上的溫度劇烈提升。
手中的劍似重鑄般赤紅,這次不僅僅是劍身,便是連他的軀體也微微泛紅。他一呼一吸之間,全身上下都會冒出騰騰白霧,身上的衣衫突兀自燃,戰意如熊熊的烈火燃燒。
一點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被滾滾的熱浪扭曲不斷跳動,周圍的火之玄氣像是受到指引與召喚,漩渦般的匯聚於霜花劍上,可怖的溫度竟將鋼石給融化了。
“焚炎殺術!”
“砰!轟!!!!”
兩招極強玄技交觸的剎那,迸發出驚人的巨響,看臺上,百人的耳朵被刺激的生疼,他們連忙捂住耳朵,一些實力偏弱的更是一臉慘白,一屁股走到了地上。
隨即火光沖天,滔天的焰火伴著黑煙將百米內盡數籠蓋,粉塵漫天飛舞緊跟火光籠罩百米,無數的碎石如暴雨般傾瀉落地,鬥仙台頓時下起了一場不小的雨。
刀風猛烈無比,再次兇惡反撲,崩裂途徑的煙霧匆匆攻來,帶著火光衝向餘下之處。恐怖的溫度透過屏障,改變了其他地方的溫度,看臺上的人隱約覺得溫度似在上升。
遠處一大團密雲飄來,方才還是萬里的碧空,轉眼間陰雲密佈,不一會兒電閃雷鳴,大風蠻橫無理的侵蝕。
似乎一場暴雨將至。
看臺的弟子立馬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搖搖欲墜,震耳欲聾的雷聲彷彿就在耳邊。
看臺,眾人皆是給眼前的一幕震撼的瞪大雙眼,嘴巴張開得老大,絲毫不誇張的說,足以放下一個雞蛋,吞嚥唾沫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名內門弟子痴痴的望著鬥仙台,呢喃的說道:“這就是兩位師兄真正的實力嗎?太強了吧。”
王錦書嘴角有些苦澀,他想強裝鎮定,卻做不到,那驚人的景象在腦中反覆出現,逐漸清晰,神情有些恍惚。
王曉面色蒼白,腳下有些無力,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不知是給風吹的還是受打擊太深。
秦風華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輕輕一瞥,睹見那群王家子弟的表情猶如吃了翔一般,不由放聲大笑。
王巖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默默對身處霜花宗的王玄說道,“表哥,我服氣了,他真的和你說的一樣。”
普通弟子們看向眼前的一幕,呆呆的站在原地,宛若大夢一場。他們原本只是想有人能替他們出頭,讓他們能勉強的撿回幾分尊嚴,可現在這時什麼情況?!
玉重淡然一笑,抬頭仰望古樓中的一人,嘴角中帶著一絲嘲諷味很重的笑。
古樓。
一方長老臉色越發難看,另一方長老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
玉清越察覺感知有一道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稍微轉頭睹見那人的身影,眼神平靜的看著他,片刻後,收回了目光。
人不僅能用嘴言語與之交談,靈識也可透過傳音來交談,眼睛亦可。
那眼神中的意思,玉重自然讀得明白。若用話來講,即是,“武比還沒結束,即便此刻林雲逸佔了上風,可仍舊未分出勝負,還需往下看,讓二人高下立現。”
玉重當即以冷笑一聲回應,然後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隨著時間推移,鬥仙台上的煙霧逐漸消散,二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眾人面前,場上一片狼藉,二人的嘴角皆是流下一絲血跡。
林雲逸身上的衣服只有半片半片的連著,邊口處被火燒焦的稍稍上翻,一股衣服燒焦的味道飄蕩在空中,有些難聞。大量的面板裸露,表面上有許多的傷口,鮮血淋漓不停歇的湧出,他抬起手臂,舉起手中溫度依舊極高的霜花劍。
“滋滋滋滋。”
林雲逸微微皺眉,臉色有些發白額頭青筋暴起,不過全程沒有叫出呻吟,而是強忍劇痛。
王羽衣的衣衫有些破損,但沒有林雲逸那麼嚴重,身上也留下了許多細細的橫向傷口,血染紅了衣衫。他注視著林雲逸,淡淡的說道:“佩服。”
林雲逸咧嘴一笑:“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王羽衣搖了搖頭,說道:“我佩服的是師弟你的膽量,你怎敢趁著爆炸的餘波來與我交手。”
林雲逸說道:“我天生莽撞,莽撞人當行莽撞事。”
王羽衣聞言笑了,拱手再次說道:“佩服。”
看臺,眾人聽之這才明白二人身上的傷竟不是爆炸所致,而是林雲逸不要命的貼近王羽衣與之近身狠戰造成的。想來也是,就憑爆炸過後的餘波與掀起的碎石哪有可能傷的了這二人。眾人不禁為之動容,目光掃向林雲逸時,原本的敬意中多了分懼意。
任誰也不願招惹一個會拼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