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對小白這些年的認識來說,若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小白的話,那便是驕傲,甚至說是傲慢都不為過。
大概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臭味相投,小白才與地位修為懸殊至極的王蘇州成為一對“忘年交”。
可
如此一個高傲的小白,又怎麼會娶一個他不愛的人?
大愚想不出來,天地間還有什麼能夠逼迫得高傲的小白也能低下他那高昂的頭顱?
不自由,毋寧死。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只是一句聽起來有幾分快意與唏噓的傳言而已。
但對小白來說,恐怕卻是活著的唯一一口精神氣。
“那我倒是有些不解了,以前輩這樣眼睛長在頭頂的性格,如果你不愛她,又為何會迎娶她,並與之生子?”
小白撇了撇嘴角,眼眶竟真的上移,長到了頭頂:“我與她婚嫁生子的原因很簡單,我是天狗一族最後一隻雄性適齡天狗,而她是天狗一族最後一隻雌性適齡天狗。我不娶她娶誰?難道眼睜睜看著天狗一族的純粹血統就此斷絕?”
大愚難得地沉默了片刻。
“抱歉。”
“抱歉那就不必了。我本身就對她也沒什麼好感。只是迫於無奈罷了。那麼一個蠢女人,比我大了幾十歲,修為卻低得可憐。怎麼配得上天才的我?死了倒也乾淨。活著反而影響我證道飛昇。”
真的是這樣嗎?
大愚看著小白“眼高於頂”的模樣,沒來與由想起王蘇州曾發過的一條朋友圈動態。
“想哭的時候便倒立,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了。”
大愚不知道小白現在是怎樣的心情。他也不敢問。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兩個久治不愈的暗瘡。
你自己去扣,沒什麼所謂。但若是被被人碰到,那是真的會炸毛的。
而他現在正藉著小白的術法回到了過去,若是小白炸毛之下,將他丟在此處,一走了之,他想要回去,又是一件難事。
大愚倒不是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無非就是花點時間的事。
但今天是他平生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收徒的日子,錯過了良辰,終究不美。
他搖了搖頭:“還是說回踏雪,前輩你是不瞭解她,所以對我會看上她這件事表示不解,但若是你真正的瞭解了她,你就會發現,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我和她的相遇,就像是陽光傾落的地方便有影子一樣,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大愚的語氣也是極其的理所當然。
“要想了解透徹踏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就不得不先了解青丘。
而青丘這個地方……”
大愚輕輕搖了搖頭:“據說有一段時間,你們妖族中有很多群體都很羨慕青丘,甚至是嫉妒青丘的超然獨立,但這話對踏雪他們來說,簡直是種莫大的諷刺。
因為這世上哪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