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紅歸眼紅,但淮山畢竟是個大上造境界的劍修,還有自己的本命飛劍,並且是兩把,他還不至於就此說些什麼怪話。
神器雖好,但也未見得就比自己的本命飛劍更為適合自己。
當年外敵入侵夢之國,船堅炮利,可最後呢?還不是被裝備極其落後的赤色黎明軍先輩們趕走了?
與人戰鬥,可從來不是僅憑境界和法寶就能判斷輸贏的。
當然,這兩者也很重要就是。不然他剛才也不會拼了命結果只在人眉心刺出一點紅印。
“即是局長有令,那淮山自然聽令行事。首長請。”
說著,淮山便讓開了身形。
大愚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行禮,這才向前邁步。
韓菲抱著劍,對著淮山也行了一禮,走在了大愚和尚前頭帶路。小姑娘想了一下,沒有跑,不然讓大師跟在自己後面吃灰塵,那未免也太不禮貌了。
“好啊。我還是第一次來,剛好好好參觀下總局。”
“好的大師,”韓菲點了下頭,然後回頭又看了大愚一眼,欲言又止。
“施主這是怎麼了?有話但說無妨。”
在大愚溫和笑容的鼓勵下,韓菲鼓起勇氣,放慢腳步,來到與大愚並肩的位置,看著慈眉善目的胖和尚問道:“大師,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別人會叫你妖僧嗎?因為我覺得你還挺……好的。”
大愚呵呵一笑:“因為我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啊。”
韓菲嚇了一跳,默默將懷裡的劍抱得更緊了些,腳步一慢,與大愚拉開了些許距離。
大愚哈哈大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和尚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施主還請放心。”
韓菲鬆了口氣,可終究也沒敢與大愚再拉近距離。
大愚看著心有餘悸的小姑娘,輕聲嘆了口氣:“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可能是因為我不信佛吧。”
韓菲哦了一聲,而後才後知後覺的看著大愚的臉驚叫一聲:“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信佛的假和尚,自然不會缺少。可敢於承認這一點的和尚,韓菲還從來沒有見過。
說輕一點,這叫離經叛道。說重一點,那就是欺師滅祖了。
要真是如大愚所說,那他這可不就是妖僧嗎?而且絕對是大妖。
又沉默地往前走了一陣兒,韓菲又沒忍住心中疑惑:“大師你真的是和尚嗎?”
“很多人都說我不是。可我覺得我是。”
“不信佛也能做和尚?”
“為什麼不能?”
韓菲沒再問下去。她確實不懂什麼是和尚。
“那既然不信佛,當初大師為什麼要當和尚呢?”
“為什麼要當和尚嗎?”大愚抬起頭,看著頭頂一碧如洗的晴空。
好像很久沒有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了。
看著身前那座沉默如山的背影,韓菲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好像太唐突了:“要是不便回答的話,大師也可以當做我什麼都沒說。”
大愚輕搖了下頭:“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只不過當初的事情過了很久,也許久無人提及,我自己也很少想起,所以需要回憶一下。當初我是個讀書人,屢試不第,後聽一算命先生所言,借錢拜了個鄉賢為師,沒過兩年,那鄉賢為人舉薦,出山為官,幾年之後,竟成了督學官,主持科舉。老師時來運轉,連帶著,我也運氣跟著好了起來。從屢試不第,變成了連中三元。當時的我,心懷大志,不願待在朝中當什麼清翰林,熬資歷,一心想著為百姓做點事,便求老師推我做了一任縣官。
可治理縣城好像並沒有書上所說的那般簡單,連著幾年,我都一事無成,反倒是惹得民怨沸騰。不得已,我只能滾蛋走人。好在老師憐我,找了關係,又讓我回到家鄉當了個縣官。這一次,我吸取前些年的教育,不再大包大攬,也不想著所有的事都親力親為,實行無為而治,讓一切都順其自然,每日躲在縣衙裡喝酒讀書。
只可惜,也許是老天爺看不慣我的荒唐行徑,降下災禍。小山城遇到了地龍翻身,我僥倖死裡逃生,可回到村中,卻發現山裡的村落已被地龍翻身的動靜直接填埋了起來,一手將我撫養長大的母親也死不見屍。後來我找了幾天,只找到一條母親遺留下來的佛珠。生活無趣之下,我便自行削髮做了個和尚。後來又機緣巧合踏上了修行路。此後也想過還俗,可最終還是習慣了這種做和尚的生活,便堅持到了今天。”
這顯然並不是一個開心的過往。韓菲沒敢再問下去,而是轉移話題說道:“大師是第一次來總局?不如我給你介紹一下?”
“和尚洗耳恭聽。”
韓菲立刻上前幾步,走到大愚前方,側著走,指著高大的圍牆說道:“總局佔地面積近萬畝,建築整體呈現一個太極八卦形狀。正中心建有一陰一陽兩座主樓,目前陰樓尚未竣工,只有陽樓投入使用,那也是總局的核心地帶。日常辦公都集中在陽樓。而以兩棟主樓為中心,按照八卦圖樣建有眾多副樓,如眾星拱月一般,拱衛兩棟主樓。這既是美學設計,也是陣法佈置。就如同它所表現出來的這樣,這就是一個最正統也最原始的太極八卦陣。至於實際效果,雖然目前陣法還沒完全建成,但也沒有任何的人類以及異常人類試圖去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