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園林不見了,池塘假山不見了,綠樹紅花也都無影無蹤,包括剛才還站在她身邊的江天天也不見了。周圍只剩下一圈沒有盡頭的濃霧。
“江天天,你在搞什麼鬼,我可沒工夫陪你這小屁孩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雖然我是很想和你玩些無聊的遊戲,但這還真不是我做的。這是王蘇州的房間,迷陣也是他設定的。你要怪就怪他吧。再說了剛才是你自己要掙開我的手。現在卻來怪我,這怎麼都算不上是厚道吧,我的安公主殿下。”
江天天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離安陽並不遠,但無論安陽如何尋找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安陽也沒有慌亂。因為她篤定江天天無非是要捉弄一下自己,自己絕無性命之憂。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就這麼輕易的向那個小流氓投降認輸。至少要努力嘗試一下,再投降。
安陽運起靈力,將自己的心境調節至平和。
遇事冷靜,這是一個合格的修行者所必須要掌握的技能。
平緩心境之後,安陽開始回憶起自己僅有的一些關於陣法的知識。這個時候,她不禁感謝自己家人對她進行的填鴨式教育。這雖然讓她在學習的時候痛苦異常,也並不能讓她雖然做到無所不知,但這至少讓她在面對一些困境的時候,不至於當個無頭蒼蠅。
所有的陣法都必然有兩種最簡單的破解方法。
一種當然是以力破巧。
所有的花裡胡哨在真正的力量都不值得一提。無論是多麼精妙絕倫的迷陣,都無法擋住超過其承受上限的力量的攻擊。但這種方法看似簡單,卻對於破陣者的修為要求極高。
同時,安陽的爺爺還告訴過她,陣法這種東西比一般的修行法門門檻更高,這也意味著能夠精通陣法的人無一不是天資卓絕之輩。那些人心眼之多,一般人實難揣測。這些天資卓絕者也存在著一個共性,他們能夠接受破陣者從陣法之道入手,對那種以力破巧的方式是深惡痛絕,所以他們往往會在自己的拿手陣法裡設定專門針對以暴力方式破陣的陷阱。
如果不是對自己修為有著百分百的信心,最好不要嘗試這種方法破陣。
安陽雖然一直被誇讚修行天資過人,可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就自己那點道行,也只能在凡人圈裡橫著走。在修行界,她只能算個徹頭徹尾的新人。
其實安陽的爺爺在說到這種方法的時候也特別的強調了一下,告知安陽這種方式只是為了讓她有個努力的方向和動力,但絕不是讓安陽遇到了陣法就直接莽。
另一種普遍的破陣方法則要複雜一點。不管是什麼陣法,都有一個及以上的陣眼,這也是一個陣法的核心。只要能找到正確的陣眼,那麼就是凡人可能也能輕易的破解。不過這其實只是種誇張的說法。如果真的有凡人去嘗試的話,大機率會死的極其富有新意。因為陣眼的破解方式往往也需要一定的修為做支撐。
當然,如果硬要說起來,在過去這麼長時間裡,當然有幸運的凡人能夠誤打誤撞破解陣法,並獲得一些好處。但是,這種程度的氣運,比之修行者的資質來得更為罕見。這類凡人只要不是死得早,最後大都成了修行者中的佼佼者。
所以這種方法其實也不是那麼簡單。但比起上面那個以力破巧的法子,安陽更能接受這種做法。
因為她爺爺說過,如果非要做一個選擇的話,還是選第二種,那樣至少能死得漂亮一些。也許他們還有給她收屍的機會。
深呼吸一次之後,安陽開始了簡單的嘗試。剛剛回想起的那些基礎知識,其實說到底還是沒有太大作用。她只能將靈力運至眼睛處,試圖看出一些靈力異常的地方。無奈的是,轉悠了好半天,她找的眼睛都酸了,卻沒有找到一點異常的地方。
就在安陽開始有些上火的時候,江天天賤兮兮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
“我的安公主殿下,你累了嗎?需要小的我幫您一下嗎?”
安陽強行壓下自己飆升的血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
“行了,我認輸。”
“那小的我還能牽著您的手前進嗎?”
“可以。”
安陽話才剛說完,便發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扭頭看去,江天天那張討人厭的秀美臉龐又出現在眼前。
對上安陽投過來的鄙夷神情,江天天沒有絲毫羞愧,反而更用力的握緊了安陽的手。
安陽皺著眉就想將手收回來一點,卻聽江天天笑眯眯說道:“那你可得抓穩了。我要開始破陣了。動靜可能有些大,你小心些,別被傷著了。”於是她便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只是小心的運起靈力護住自身。
只見江天天用空著的右手,擺在身邊,一通掐訣。速度極快,帶出一片幻影。以安陽的眼力也只看清了其中幾個熟悉的。大部分都是安陽之前沒有見識過的,所以她也沒記住幾個。想著以後也許要常來看蔣峰天,安陽便有意讓江天天慢些施法,好讓自己看清一些。但是她看著江天天一臉嚴肅的樣子,沒敢出聲,怕打擾到他。
只見江天天掐完手訣之後,深吸一口氣,隨後語出如雷:
“芝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