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賣些三無產品的騙子。要是擺在繁華地段,早就被人趕走了。也就只能在這種說偏僻也不偏僻的地方碰碰運氣了。
而那人一開口更是老江湖了。
“兩位才子佳人,相逢就是緣分。此次我兄弟二人淪落貴寶地,要不是遇上強人,錢財被奪,也不至於在此擺攤售賣家傳至寶。唉,想想都無顏面對泉下先人。”說著還提起袖子搵淚。
二人看著男子的舉動,對視一眼,歎為觀止。
那男子的藍色外套不知多久沒洗,反正袖口已經看不出藍色,全是黑色的汙垢,還因為經常摩擦的緣故油汪汪的泛著光。
這年頭生活不易啊,尤其是當騙子,臉厚心黑真是非常人可比。
那男子低頭抹淚,卻趁機偷偷瞥了二人一眼,見二人不為所動,更是哭喪起來。
你還別說,倒真給他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安陽並不理會那人的小動作,從蔣峰天手中拿過藥瓶。她對瓶子裡的藥丸沒什麼興趣,但是對瓶子倒是挺感興趣。
小藥瓶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泛著羊脂玉似的的白色,表面光滑圓潤,雖無任何款識,但放在手心把玩,別有一番趣味。
那人眼看安陽似是意動,忙用腳碰了碰蹲在旁邊的同伴,可惜那同伴睡的太沉,沒有任何回應。用腳碰了兩次,都沒能叫醒同伴,那男子有些惱了,抬起腳用力踢在那人屁股上。那人沒有任何防備,身子前傾,撲在地上。他似乎睡蒙了,迷迷糊糊揉著眼睛。
踢他的男子見他醒了,忙吩咐道:“老二,別睡了,給二位貴客說說我們祖傳寶貝的效用。”
那人抬頭看向安陽和蔣峰天,讓安陽和蔣峰天頓時有些驚訝。
原來那叫老二的人和站著的男子長得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的賊眉鼠眼。只是眉眼之間,總有些不協調,兩隻眼睛的瞳孔老往中間擠。
老二打了個哈欠,像小孩背課文似的念道:“小孩補鐵,老人補鈣,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頭疼感冒三五顆,肺癆肺癌三五瓶。後面什麼來著?”背到一半,卡殼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兄長,似乎想讓兄長提醒他一下。
那個老大對老二的表現顯然不滿意,原本賠笑的臉霎時間冷了下來,揚起右手就對著老二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老二被打了一記,忽然像開了竅一樣,轉過頭對著蔣峰天說道:“帥哥吃了我們這個藥,保你金槍不倒,腎好活好。”接著,又轉過頭對著安陽說道:“美女吃了我們這個藥,保你豐乳肥tun,長生不老。”
老二話剛說完,老大對著他的後腦勺又來了一記,嘴裡還罵道:“我就這麼教你的?今晚罰你少吃一碗飯。”然而老二捱了打,不氣不惱,反而發出了呵呵的傻笑聲。教育完弟弟,老大對著二人笑道:“不好意思,家教不嚴,倒是讓兩位貴客見笑了。”
蔣峰天和安陽的臉色也都冷了下來,雖然只說了幾句話,但他們還是看出這個弟弟似乎精神智力方面存在障礙。
安陽將藥瓶放到布袋上面,給蔣峰天使了個眼色,轉身欲走。
那個老大見二人動作,也沒出言挽留,只是摸了摸弟弟的頭,嘆了口氣道:“都是當哥哥的沒用,這麼多年讓你跟著我,是吃也吃不飽,睡也睡不好。”
安陽不予理會,但是蔣峰天沒走,又蹲下身子重新拿起了那個藥瓶。
安陽有些無奈,但也沒有強硬地拉著蔣峰天離開。
如果他掉頭就走,那似乎也就不是她喜歡的那個善良的傻子了。
安陽回過身,問老大:“這一瓶藥多少錢?我買了。”
老大聽聞安陽要買藥,卻沒有欣喜地回答,反而繼續嘆了口氣,對著蔣峰天說道:“別看我們家老二現在這個樣子,小時候可比我聰明多了,念小學那一會,年年語數考雙百,可惜十二歲那年,我們那地方冬天冷,燒煤球取暖,老孃沒啥文化,把窗戶封嚴實了。我一覺睡到半夜,發覺不對,沒叫醒老爹老孃,也搬不動他們,只能拖著弟弟爬了出來。一家四口被好心鄰居送去了醫院,就回來一個半。”
說到傷心處,他的眼淚又落了幾顆。
老二原本正傻笑,見哥哥哭了,忙用自己的袖子幫哥哥擦眼淚。老大看著老二的傻笑,嘆了口氣,也忍不住笑了。
蔣峰天沒笑,安陽也沒笑。
安陽本想用自己的天賦神通探聽一下這二人的言行究竟是真實的還是演出來的,可看到憨傻老二替哥哥擦眼淚的動作,還是放軟了心腸,沒能繼續。
蔣峰天看見這樣一個兄弟相親的場景,又從布袋上拿起了一個瓶子,問道:“多少錢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