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冬今足用,誰笑腹空虛。
自小多才學,平生志氣高;
別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將相本無種,我為狀元郎!】
……
五日後,閱卷房。
此次會試一共分為十八房,也就是十八位同考官,其中翰林十二人,科道言官三人,六部官員三人,十八房裡又分出易經、詩經、書經、春秋、禮記等,如此安排原是為了考試公平,避免主考官徇私舞弊。
而眼下出現在閱卷室裡的一幕卻是,主考官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申士崢一面把一份又一份的答卷糊名拆開,一面又催促一眾同考官,“快些!還沒找到嗎?”
同樣也在拆糊名,且因先前有過經驗,現已升了禮部侍郎的崔神秀忙賠笑道,“申閣老不必著忙,眼下詩、書、易、春秋的都查了,只剩禮經的沒查,想來就在裡面,今晚之前必能找到!”
申士崢見是崔神秀,顧忌著他同戴權的關係,說話倒還客氣,搖頭嘆道,“還是快些找到為好,唉,我就說我不來的,可新黨先前已派了王新爵去湖廣送死,眼下這又是替太上皇辦事,合該我們出力。
所幸皇上這次勒令新黨不許從中作梗,考官、同考也都選的我們的人,按理說此事合該順遂,但不知為什麼,老夫心裡發慌,總覺著要出事!”
崔神秀安慰道,“在座的都是咱們自己人,能出什麼事?申閣老您興許是這兩天閱卷累著了,先休息會吧,就剩這最後的了,我們來就是。”
說話間,卻聽同考官中一人,一時拍案而起,“豈有此理,簡直荒唐!”
眾考官循聲望去,卻是才升了吏部文選司主事的翁體仁,此人素有風骨,一時清名,只因上次鄉試被崔神秀裹挾著上了賊船,下不來了,眼下只能跟著一條路走到黑了。
此時見眾人看他,翁體仁暫且把怒氣壓下,“老大人,那人的卷子找著了!”
“好!速拿來我瞧!”
申士崢聞言懸著的心落下,明顯鬆了一口氣,可翁體仁卻並沒有把答卷遞上去,而且抬頭直視著申士崢,硬邦邦道,“老大人!學生實在不解,這…真的要點他的會元嗎?”
申士崢的臉色難看了,眼神瞬間就冷了,漠然的盯著他道,“哦?你不同意?”
翁體仁是他引進來的,崔神秀素知他脾氣倔頭倔腦,怕他和黨內閣老鬧僵,趕忙打圓場道,“他同意!太上皇親點的狀元,皇上也說了太上皇慧眼如炬,要尊重他的意思,這還有什麼不同意的?真要不同意,又置皇上與太上皇的顏面於何地?”
說著就上來拍了拍翁體仁的肩膀,接過他手中卷子,遞給申士崢。
翁體仁並未阻止,只是看著這一幕冷笑兩聲。
申士崢不去理他,接過答卷一瞧,正是: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將相本無種,我為狀元郎!】
申士崢: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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