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月初五,東京開封府,皇城,大慶殿內。
“趙相……”一道略帶尖細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大殿內輕聲的響起,又過了一會,這道聲音又加重了些許,喊道:
“趙相公!”
今日是每隔一旬的朝會,而這大殿內站成幾排的朝官們,大部分都是低著頭,並無幾人敢抬頭去看坐在上首的那位皇帝陛下。
而剛才那位出聲的人,則是站在皇帝身邊的一名太監。這名太監出聲叫的“趙相公”,則是站在左邊第一位的那名穿著紫色官袍,手持象牙朝笏,並睡著了的官員。而這名睡著了的官員,正是大宋的宰相,趙挺之。
被這名太監叫了兩聲後,趙挺之似乎醒了過來,並迷糊的說道:
“可是散朝了?”
當然,回答這趙挺之的是殿內的暫時沉默,這趙挺之在大殿內睡覺,本應該受到責罰,而他後面鬧了笑話,這殿內除了皇帝在輕笑外,其他人並無一人有一點笑意。
見這趙挺之醒來,皇帝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太監。
見到皇帝的示意,這名太監連忙恭敬的朝皇帝行了一禮後,便朝似乎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趙挺之道:
“趙相公,剛才諸位大臣們都在議,近日來,黃河北路匪患增多之事,陛下想聽聽趙相公的意思。”
趙挺之今年已經七十五歲,在這相位上已經待了二十年,似乎也到了老糊塗的年歲。
聽了這太監的話,趙挺之似乎是清醒了過來,連忙手持朝笏朝上首的皇帝行禮道:
“官家……不,陛下,老臣有些失禮了,請陛下責罰。”
“官家”這一詞雖然親民,但卻並不能體現皇帝的威嚴,這一詞裡面也包含了許多的妥協在裡面。因此,自神武元年開始起,便明旨改回了前朝的稱呼。
“朕不會怪罪趙相的,趙相也確實到了打瞌睡的歲數了。”皇帝接著輕笑著對趙挺之道:
“還是說說正事吧。”
“謝過陛下!”趙挺之行了一禮,站直身後,接著道:
“陛下!依老臣來看,這黃河北路的賊寇,多因這兩年黃河決堤之天災所致,若朝廷多加安撫與賑濟,想來這普通賊人便會慢慢絕之。不過嘛!這賊人中的修者,便非老臣能左右的了……”
趙挺之說到這裡,朝其他兩位官員看去。
趙挺之看的這兩人正是有副宰相之稱的參知政事,以及掌管軍政的樞密院主官樞密使,而趙挺之的這一眼可不是隨意的一眼。
參知政事範正平,是范仲淹之孫,而范仲淹則是書院的文宗修者,在第二次“神湖之戰”中戰死。因此,這範正平便是書院的代表;樞密院主官樞密使曹儀,則是開國第一名將曹彬的後人。雖然曹彬沒有成為修者,但曹家後面還是出現了不少的武宗修者。因此,這曹儀便是皇帝,以及那些武將的馬前卒。
當然,這裡還有一點要提,那就是這大殿內,除了皇帝是修者外,其他的人都是普通人。因為王安石的“神武新政”,使得文宗原本身居高位的修者,全部不能在朝堂內為官,因此,皇帝為了以示公平,也規定了武宗修者不能做朝堂上的這些官。
老狐狸!範正平見趙挺之看來,在心裡罵了一句。緊接著,只見範正平出班,朝上首的皇帝行了一禮,“陛下,有關這黃河北路之賊寇,臣有事要奏。”
“說來聽聽!”皇帝沒有多少表情的說道。
聽了皇帝的話後,範正平朝皇帝又行了一禮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