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隨著朝陽的升起,讓原本便有些單薄的白霧開始散去。而隨著這層白霧的消散,一座藏於白霧之內的小山嶺便顯露出了它的面容。
雖已入秋,可這座位於江寧縣境內的小山嶺,依然還是一片的翠綠之色。
當然,小山嶺之上也並非盡是翠色,位於山嶺的山頂之上,便有一塊雜色,而這塊雜色就是位於山嶺頂上的一塊巨石所致。此時,若是在細看這巨石之上的景物,便會發現,在這青黑色的巨石上,還有兩道人影在面對面的席地而坐。從這二人中間擺放的棋盤,以及他們二人的動作來看,這二人應該是在下棋對弈。
……
啪!
隨著這一聲落下,位於這二人中間的棋盤之上,又多了一枚黑子。只是,這枚黑子的落下,似乎並不能解救棋盤之上其他黑子的危局。
“存中兄想必不會在更改了吧!”
“落子無悔,自然是不會改了。”
對話的這兩人,他們穿著儒雅,氣質絕佳,坐在此處下棋,彷彿便是仙人在對弈一般。當然了,這二人並非真正的仙人,而是沈括與曾鞏二人。
“啪!”曾鞏聽了沈括的話,面帶笑意的落下了他手中的白子。而隨著這枚白子的落下,棋盤上的黑子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存中兄承讓了。”
沈括聽了曾鞏的話,臉上原本的沉思之色,瞬間變的黑了起來,沈括顯然知道是他輸了。而看沈括的臉色是想悔棋,不過礙於面子,沈括還是將他手中的黑子拋給了曾鞏,也算是一種投子認輸了。
“這局便算你子固兄僥倖勝了吧。”
聽了沈括這不服氣的語調,曾鞏輕笑一聲,說道:
“存中兄前幾局輸棋之時,可不是這般模樣,你這是見有人觀棋,才會如此愛惜臉面吧!”
曾鞏這話,明顯另有所指。
“是啊!人老了,這僅存的一點東西,便是這臉面了,自然是不能輕易丟了……”沈括先是笑著對曾鞏說道,接著,他又明顯不是對曾鞏說話的語氣說道:
“三位,這棋也下完了,是該現身一見了吧。”
“咯咯!”沈括的話音剛落下不久,便傳來了一陣女子的笑聲與說話聲,“你們二位倒是真有閒情雅緻,這大早上的,便在此荒郊野嶺下棋。”
隨著這笑聲與說話聲,很快,這巨石之上便出現了三人,他們分別是一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一位身材高大且揹著一把刀的男子以及一名戴著面具的人。
見這三人現身後,沈括先是看向了那名發聲的女子,他知道這位便是鬼教的聖女,因為他們打過很多次交道了。所以沈括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將目光看向了另外兩人。
“這位想必便是摩尼教的呂朋友吧!”沈括看向了那名揹著刀的人,語氣平和的說道。
沈括口中摩尼教的呂朋友,正是現任摩尼教的教主,呂師囊。
呂師囊見沈括向他說話,他並沒有回話,只是抱拳朝沈括與曾鞏拱了一下手,算是承認了他的身份。
沈括與曾鞏見呂師囊朝他們二人拱手,他們二人也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最後,沈括看向了那名戴著面具的人。只是一眼,沈括便露出了疑惑之色,“不知這位朋友是……”沈括的感知,被這名戴著面具之人所戴的面具隔絕了,所以他並不能看清這人面具之後的長相。同時,沈括還看向了曾鞏,見曾鞏搖頭,沈括就知道,曾鞏也不認識這名戴著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