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遙他……是不是那個比我先知道的人?”木驚宇稍微一想,雖然不清楚餘老口中,死在自己手中的人究竟是誰。但卻敏銳地察覺出,韓遙肯定是先他一步知曉的人。
“對。”餘老點點頭:“既然韓遙已經知道,韓松青和韓文元也隨他隱藏起來,那被我藏起來的兩人,算是脫離了危險。況且……還有兩個與此事有關的人,同樣被韓遙不顧親情關在此處,正好一併訴說你身世的真相!”
“我身世的真相?”木驚宇忽然一愣,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浮現出從北冥王記憶中,所發現的一件事情。
木驚宇脫口而出道:“難道……是和二十年前,北冥王配合了無長老,追殺楊露禪、素慈夫婦,卻被韓孤流和白勝簪夫婦搭救的事情有關嗎?”
“嗯?你都知道了?”餘老同樣一愣。
木驚宇也對他剛剛的話感到疑惑,好像有些事情,早就種在心底一般。
搖了搖頭,木驚宇沒辦法回答餘老的問話:“我們進去吧。”
餘老沒再追問,可原本沉重的面容,又加深了幾分。
這條小路依舊曲折漫長,但木驚宇發現,腳下的路徑幾乎都被隱藏在雜草叢生之中,若不是餘老帶路,怕是無人能在裡面找到正確的路。
穿過最後一片高有三四丈的草叢,餘老指著不遠處的木屋說道:“你所要見到的人,就在裡面。”
木驚宇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著面前的木屋。只見整座木屋雖然簡陋,但是頗為整潔乾淨,而且在房前四周,被整理出了一片小小的菜園,種上了些易活的蔬菜瓜果,儼然是一個世外桃源般。
走在用碎石鋪成的小路上,木驚宇的腳步越發沉重,幾乎全靠自身的力氣在抬著腳步,一點一點的靠近木屋。
咯吱一聲,餘老推開了木門,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對著屋裡看不清面容的人躬身說道:“家主,老奴把少主帶來了……”
“少主!餘老他是在說我嗎?”木驚宇腳步一頓,這裡除了他和餘老,以及木屋中的幾人外,再無旁人。顯然,家主肯定是說木屋裡的某人,而少主只能是說他。
裡面的人到底是誰,為何餘老要稱呼他為家主?而我既然是少主的話……豈不是說,乃是他的子嗣?最不濟也是那人的後代啊!
可是……可是他姓木,是蒼茫山中木家村的孩子!父母雙親和爺爺,早就死在大鵬金雕的手中了。除了從小將他撫養長大的牛爺爺外,再無血緣至親存活於世了!
“少主,你還不進來,見見你的爹孃嗎!”餘老見木驚宇呆立不動,聲音陡然拔高,將他從震驚中喚醒。
“我的爹孃?難不成,他們並未死在大鵬金雕手中嗎?難不成,他們並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因為種種原因,隱居在木家村嗎?
可不等木驚宇想明白,餘老一把拽過木驚宇,將他推入到木屋中。
屋內昏暗無光,當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身穿布衣,絲毫感知不到修為的夫婦。看樣子最多隻有四十多歲,可因為毫無修為的原因,導致比真實年齡要蒼老許多。
“驚宇!你真的是木驚宇嗎?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嗎!”那婦人在聽到餘老說將孩子帶來後,早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幾次掙扎都沒能起身,只能伸出雙手,想要將木驚宇摟在懷中。
“哈哈哈……他是我們的孩子,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啊!”緊挨著床邊的木椅上,中年男人在看到木驚宇的面容後,忍不住大笑出聲,可緊跟著萎靡不振,劇烈地咳嗦幾聲。
“你們不是我爹孃,不是我爹孃……”當木驚宇看清他們的面容後,發現和記憶中父母的面容毫不相同。
“他們就是你的爹孃,是你的親生爹孃!”餘老見木驚宇不斷後退,一手緊握著他的臂膀,強行拉到兩人面前:“你自己看看,這眼睛,這鼻子,有多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木驚宇被餘老拉著,踉踉蹌蹌地撲到兩人身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抬頭看向他們,這才看清楚,果然如餘老所言,兩人的面容和他如此想象!不對,是自己的面容幾乎完美繼承了他們的容貌。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木驚宇腦中一片混亂。若說他們不是親生爹孃,可他為何長的如此相象!可若真的是爹孃,那麼慘死在蒼茫山中的爹孃和爺爺,又是誰!
“孩子,你受苦了。娘,真的還有再見到你的一天啊。”婦人伸開雙臂,緊緊摟住木驚宇痛哭出聲,那中年漢子也不禁黯然淚下,張開雙臂將兩人一同抱在懷中。
雖然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眼前的兩人為何會忽然成為自己的爹孃,但自從進入供奉堂後,那股心頭的悲傷徹底被引燃,木驚宇跟著伏在兩人的懷中,眼淚汪汪地流淌不止。
好半天后,餘老上前分開三人,搬過一張椅子,扶著木驚宇坐下:“家主、夫人,老奴總算將少主帶回來了。當年的真相,應該要讓他知曉了。”
“真相!真相到底是什麼!”木驚宇抬起頭,先是看了餘老一眼,最後將目光停在爹孃身上,現在他已經能確定,兩人是自己親生爹孃無疑了。
但他是怎麼流落到蒼茫山,被木家村收留。而為何在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來尋找自己,直到現在才被餘老帶到這裡相認,還漠然無知。
難不成,真向他從北冥王記憶中所看到的,以及從了無長老和楊露禪、素慈口中所聽到的那樣,當年為了幫助楊露禪帶走他們的孩子,也就是韓遙,狠心將他扔到蒼茫山中,擺脫了枯骨魔君的追殺嗎?
“孩子,這些年……爹孃讓你受苦啦。”中年漢子,也就是韓孤流,滿是愧疚地講述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