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屋裡才傳來他帶著珍重又小心翼翼的回答:“好。”
其實除了答應她,他別無他法。
“那你快抱我去綰髮。”她又壞心的在他耳畔呼氣,直折磨得十七又難忍又有一絲絲忍不住的甜意。
罷了,不管未來如何,現如今能與她多一分的回憶也好。
哪怕這些現下甜蜜的回憶會在未來某一天她成婚,或是不再需要自己的時候成為不斷割他心肝皮肉的鈍刀,一刀一刀磨折著叫他疼。
最起碼此刻能叫她開心,他便甘之如飴。
自己是什麼時候對她起了那種愛戀的心思的呢?十七想不到,大概這就是戲文裡說的:情不知起所起,一往而深罷。
可是……
看她被抱著後又重新綻放開的笑顏,十七心下便驀的釋然,像主子這樣的人間精靈,誰能忍住不愛上她呢?更遑論自己日日夜夜與之相對,幾乎知曉她的全部。
“十七,回神啦。”文毓蹭蹭他,“想什麼呢?那般出神?”
“想……”在想主子啊,可惜這些話永遠不能宣之於口,“在想給主子梳怎樣的髮髻。”
除了綰髮,畫眉,貼花黃,十七還會很多別的。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學會,他就是這般好,這般無所不能。
是她一個人的大英雄。
文毓心中軟成一攤春水,眼波蘊蘊,“只要十七梳的我都喜歡。”咬了下唇,一抹嬌羞飛快爬上臉頰:“能簪連理枝就好。”
看著銅鏡中又重新簪上“連理枝”的自己,文毓眼神閃著奇異的光彩:“十七,在天願作比翼鳥,下一句是什麼?”
“主子,是在地願為連理枝。”十七早已經收斂好所有情緒,說的寡淡如水,一點感情都沒有,偏文毓聽得歡喜。
“那十七跟我說說是什麼意思,可好?”
十七一板一眼照著那些詩文書上寫的給她說,文毓聽到感興趣的地方還要打斷他,與他探討一番。
“原來連理枝就是一起纏繞著生長不分開的意思呀?”文毓把簪子拿下來把玩一會兒,就塞到十七懷裡,“那不就是我與你麼?”
十七不知該怎麼回答,訥訥半天說不出話,只看著烏黑深沉的夜色出神,“主子,夜深了,您該就寢了。”
十七不知道為什麼文毓今夜就是不肯睡,但又實在是擔心她睡太晚對身子不好,只能略顯強硬又僵硬的擾了她的興致。
“好吧。”看眼窗外的天色,確實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