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見過公主。”翠禾盈盈一拜行禮,便領著秋月一同為姐妹二人擺膳。
文毓盯著翠禾看,有些出神。翠禾後頭改名秋禾,成了毓秀宮的大宮女,也是最後幫著她燒死文松出了好大力的人。
“怎麼?這就看著這些菜饞的挪不開眼了?”文蘭只以為她是瞧著翠禾手裡的八寶鴨發呆。
文毓掩下心思,輕輕撅著小嘴哼一聲:“姐姐慣會取笑我。”說完,眼睛珠子咕嚕一轉,裝作不在意的抬起衣袖擦擦嘴角,正好叫文蘭瞧去。
“還說不是,都饞得流口水了。”文蘭捂著胸口哈哈大笑,差一些直不起腰。
文毓見她開心,笑得那張寡淡病態的臉上都染上兩抹紅暈,偷偷在心裡告訴自己,她這番綵衣娛親一點兒不虧。
文毓吃飯時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自覺,黏黏糊糊拉著文蘭同她講許多趣事,什麼會飛的用鐵塊兒做的大鳥還有可以把人裝進去的小盒子。雖然前世今生她已經聽過無數遍,可看著文蘭講起這些事情時,滿臉都是生機勃勃與興高采烈,她願意再聽很多很多次。
用過膳,文蘭又叫翠禾去小廚房給她端了個盤子大小的“蛋糕”。
這是文蘭自己研究出來的吃食,甜甜的,軟軟的,上頭還會放上文毓最喜愛的果子,只是看著就叫人心生歡喜。自打兩人關係好之後,每回過生辰時,文蘭都會親手給她做一個。
文毓已經好些年沒再吃過。
拿過勺子每甜滋滋吃一口,文毓就抬頭衝自家姐姐笑一個。她的笑容猶如盛開的花那般燦爛,也如冬日裡的初雪,純淨到不沾染分毫塵埃。
“行了,莫要多吃,當心不克化。”見她吃掉一大半,文蘭連忙制止,示意翠禾將剩下的抬走。
“姐姐~”她拉長聲音撒嬌,軟糯得很。還扯著文蘭的衣袖直晃盪,像只不停搖晃著小尾巴的狗崽子。一雙眼更是靈動會撒嬌,又亮又潤,就那麼直勾勾看著你,叫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文蘭立刻敗下陣來,“過幾日再給你做一個,放上你最愛的櫻桃肉。”
文毓這才露出得逞的笑意。
姐妹二人又說了會兒話,直到天色漸晚,小公主才開開心心回毓秀宮。
路上,看著漸漸爬上天空的星子,文毓似不經意間問:“秋月,你可知秋星以前是在哪個宮裡當差啊?”
秋星不似秋月是從小伺候文毓的人,她是良妃與淑妃共同協理六宮後內務府送來的。
“是在滿月軒,以前一直伺候麗嬪的。”頓了頓又道:“早幾年她剛來時,外頭便有人說,麗嬪一直想將您接到膝下教養,因此對您很是上心,所以調.教了人送過來。”
文毓呵呵一笑:“我記得麗嬪只比我大十來歲,同大皇兄一般年紀呢。”
“是呢,因此陛下一直沒同意。”
文毓天真燦爛得很:“我前段時間除夕宮宴上還聽兩家夫人聊天時提起過,麗嬪進宮前就同大皇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她偏著腦袋想了想:“大皇兄最喜愛我,對我那般好,定是他特意囑咐麗嬪娘娘多照顧我呢。”
秋月默默把這些話記住,壓低了聲音教導文毓:“公主這話以後可莫要在人前再說,會招惹是非。”
文毓撒嬌般撅撅嘴:“我只同你說呢。”
若別人知道了,那定是秋月講出去的。
說話間已到宮門前,見秋星提著一盞在夜色裡透著溫暖橘色的宮燈等在那兒,兩人便止住話頭。
“秋星最是妥帖不過。”文毓笑眯眯的。
秋月不知怎麼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抬眸望,見公主一臉無害,眼中是純稚懵懂的光芒,又覺自己多想。
只道是二月裡天氣多變,怕是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