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在唐靈靈眼中,王半仙也不過是築道境的修為,唐靈靈出手都可碾壓化虛境修士,以她的修為若是無法看出,莫非這王半仙真就是築道境修為?
但是一個築道境修士會出現在破亂之地,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當初他遇到王半仙的位置在蒼虛的雲頂城,雲頂城與塞外邊域相隔十萬八千里,這等距離一個築道境修士若是無人幫助,走到壽元將盡,恐怕也到不了塞外邊域。
並且紛亂的塞外邊域,一個築道境修士怎可能安然無恙,王半仙卻能夠好端端地坐在葉元點面前大快朵頤。
王半仙似完全看不出葉元點心中的想法,抄起一個碩大的腿啃了幾口,又猛灌了幾口自己酒壺裡的酒,道:“大家都是熟人了,不要這般生疏,喊老夫王半仙沒有什麼不好。”
“敢問王半仙是如何來到破亂之地?”夏寒霜問道。
她玉手抬起中,硃紅衣袖順勢滑落,露出了她松雪般白皙的肌膚,夏寒霜手肘拄著桌子,一手託著玉頰,倩影風姿讓不少店中修士為之側目。
“之前遇到一個宗門,他們宗主硬說我是江湖騙子,老夫自然不服,就給他們算了一掛,結果那卦算完了,他們宗主又說我胡言亂語,之後就被他們送進來了。”王半仙口中嚼著肉食,含糊不清地回答了夏寒霜的問題,中途又猛地灌了兩口酒。
“我看你也像江湖騙子。”小蛇在一旁沒好氣道。
“胡說,老夫算卦豈是糊弄人的,不信你問小友,我曾經給他算的卦象準不準確。”王半仙義正詞嚴道。
葉元點神色微怔,那時候的卦象晦澀難明,他哪能知曉準不準確,他皺眉道:“你當時給那宗主算了什麼。”
“我算了一下,告訴他說他道侶與別人有染,他的兒子其實是別人的種。”王半仙吹了吹碗中的湯,喝了一大口後,又拿起了自己的酒壺。
葉元點頓時語塞,他如果記憶沒有差錯的話,當初這王半仙似乎是算卦說一女子剋夫,於是被揍得鼻青臉腫,此人怎麼給別人算得卦象都有些不太正常。
小蛇在一旁聽得不耐,直接道:“喂,老道士,我聽說你當時給這小子算卦時,可是招來天雷,還被劈得什麼都不曾剩下,如今怎能好端端的出現在此?”
“誒,算卦之人本就容易招來天怒,自當會有些應付雷劫的辦法,都不值得一提。”王半仙又喝了一口酒,桌上的才基本所剩無幾,其酒壺的酒卻似怎麼都喝不完一般,也不知他究竟倒了多少次還不見底。
“你們別客氣,一起吃啊。”王半仙指著桌上的殘羹剩飯,隨即轉頭招呼店家小二道,“來夥計,幫我把葫蘆裡的就盛滿。”
王半仙想了想,又與店小二補了一句:“這也算他們賬上。”
葉元點也沒在意王半仙關於打酒的話語,還在思索著其方才所說的“應付雷劫的辦法”,此話他斷然是不信的,親歷過天劫的他,自然知曉雷劫之威,豈是那般容易避過,並且他當時與唐靈靈同時在場,可這王半仙就這樣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此時想來還有幾分不可思議。
王半仙滿意地摸了摸肚子,偶爾又念念不捨地拿起筷子,努力地在殘羹中挑了挑,夾上一塊肉送入口中。
夏寒霜對王半仙沒話可說,也就靜靜地坐在一旁沒了言語,唯有小蛇惡狠狠地盯著酒足飯飽的王半仙,恨不得一口直接把他吞了才解恨。
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也不知王半仙是白吃白喝一頓,心中有愧還是什麼,他難得主動打破了沉默,對葉元點道:“小友,老夫也不是佔人便宜之人,不如老夫給你再給你算上一掛?”
“嗯?王半仙莫非不知修道之人的命數不能隨意窺探?”葉元點雙眼微眯道,“抑或說你又要施展那應對雷劫之法。”
他的語氣中有了幾分冷意,這王半仙敢如此開口,葉元點反倒開始有幾分懷疑此人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否則絕不可能敢在修士面前隨意說出如此言語。
不過面對葉元點的態度,王半仙顯得異常的從容,這一刻的他頗有幾分得道之人的風範,淡淡道:“老夫這一卦較為特殊,不會引來雷劫,既是卦象,又是對小友的忠告,就看小友願不願意聽。”
“忠告?”葉元點疑惑道,“但說無妨。”
王半仙淡然一笑,沒有立即開口,他起身收拾了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物件,又撿起他那杆“仙人指路”的旗幟插在身後的籮筐內,慢悠悠地走下了客棧的長梯。
他的聲音從木梯中傳來,帶著一絲奇異的道韻,傳入他們的耳中。
“生來死去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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