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天宇之上,白衣青年靜立虛空,他手中的空刃上還有血水滴落,他身旁粗麻布衣的男子手持巨尺,如虯龍隆起的肌肉上出現了大量傷痕,而那灰衣青年琉璃長劍在手,臉上沒有了往昔的從容,一頭長髮散亂披肩。
厚重鉛雲內,梵螭的利爪劃破天幕,割裂蒼穹朝著三人落下,粗麻布衣男子一聲怒吼,與灰衣青年一同迎了上去,擋下了梵螭的利爪,相觸間二人手中道器隨之暗淡,身體也被梵螭擊退數千丈之遠。
白衣青年手中空刃綻放耀眼青芒,猶如黎明中初生的朝陽,映豔了整片天空,刀光破空劃開歲月長河,向著梵螭的身軀斬去。
梵螭三首望著朝它斬下的刀光,三顆龍首同時發出了憤怒至極的驚天咆哮,唯有中間的那顆龍首在咆哮中,如暗黑星辰般的龍目,有著奇異地平靜,似早已準備好接受死亡的來臨。
三千精血散落世間,梵螭遮天蔽日的身體從天宇中墜落,化作萬千星辰散落天地各處,以它生命最後的溫暖,滋養著世間的萬物。
粗麻布衣男子與灰衣青年喘息劇烈,二人的傷勢不輕,都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才可以恢復,白衣青年看了眼空刃尚未乾涸的鮮血,沉聲道:「梵螭魂魄將會被我拘謹,永生永世不入輪迴。」
……
從昏迷中逐漸轉醒,葉元點睜開了緊閉許久的眼眸,一頭亂髮披於身後,僅有一絲微光照入他身處的密室,這點光亮卻不足以照亮他的雙眸。
「你可捨得醒了。」第二神將嬌媚的聲音再次響起道。
葉元點沉默不語,他坐在一張冰冷地鐵椅上,雙手被繩索束縛於椅後,雙腳同樣被鐵鏈捆綁,也不知這鐵鏈是何種材質,以他的肉身強度竟然也無法破開。
「我見過不少硬氣的人兒,可惜他們都是外強中乾,碰到我就成了軟骨頭。」第二神將玉指伸出落在葉元點下顎,將他的臉抬起與自己相視。
可第二神將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沒有看到一絲的波瀾,唯有如幽閉古井一般的平靜,第二神將知道葉元點雖然在看著自己,可是他的眼眸里根本沒有自己。
第二神將也不惱怒,她玉腿微側,直接坐在了葉元點的腿上,裙襬外露出的白皙玉腿蘊含著驚人的力量,如兩條柔韌的枷鎖纏繞在葉元點大腿兩側,飽滿雙峰挺立於葉元點身前,若即若離的觸碰著他。
「聽說你親手殺了許塵一族的族子,這等膽識我很是喜歡,怎麼到現在你反倒不敢看我一眼呢?」第二神將話語中帶著令人迷醉的魅意,配合著她此時的動作,足以讓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血脈噴張。
「你乖乖聽話,把你知道地告訴我,我也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就看你想不想聽。」第二神將一邊說著,一邊摸索向自己岔開的衣襟,又略微地撩開了一絲,白皙松雪漸漸轉向陰暗的神秘之地令人浮想聯翩。
片刻過後,第二神將面色一沉,緩緩地站起身,她方才察探了葉元點的心脈,無論自己如何挑撥,他的心臟總是穩步跳動著,不會快上一絲,也不會慢上一毫。
這葉元點的心性倒是不凡,不愧是當初敢說出親臨許塵之人,第二神將眼中魅意盡消,取而代之的威嚴與凌厲,緩緩道:「我查了你的過往,聽說當年在雲頂城內,你與一個叫商家的家族裡頭一對兄弟關係不錯。」
說到這第二神將話語一頓,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葉元點,他垂下的頭顱,終是於自己這句話之後,一點點地抬起看向了自己。
第二神將臉上露出滿一地笑容道:「他們當初與你交好,雖說不知者無罪,但是對於許塵一族而言,無知同樣是一種罪,商家老祖已經沒了,商家在雲頂城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另外那兩兄弟,已經被髮配去了東臨,如今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
葉元點看了第二神將半晌,他的臉上沒有憤怒或是悲傷,就這般靜靜地看著她,他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妖媚女子。
就是這樣平靜的雙眼,卻看得第二神將心中莫名一緊,這麼多年來,她感受到過形形色色異樣的目光,大都帶著Yin邪或是汙穢,後來那些人的眼睛,都被她挖去。
然而眼前之人則是不同,第二神將從葉元點的目中看不到Yin邪或是多餘的想法,自己暴露的衣著與裸露在外的肌膚,也不會引起他任何的注意,他似乎只是想把自己的模樣牢牢地記住,也只是為了這個單純的想法而看向自己。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乖乖告訴我,否則待我們將你交給許塵一族,屆時姬皓穆與姬府的下場,可比商家難看得多,如果我沒猜錯,甚至會成為下一個虛遙。」第二神將幽幽道。
「對了,我聽說第五將子那個小姑娘,和你也很是親暱呢,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是不是應該也要讓她來夜雲峰坐坐?」第二神將狹長的雙眸帶著笑意,嘴中的言語愈發地惡毒,不斷以葉元點身邊之人要挾著他。
這一次她的要挾終是起了作用,第二神將清晰地感覺到,整間密室內的溫度都有所攀升,那是葉元點洶湧澎湃的氣血之氣導致,在說起夏寒霜後,葉元點一直控制著的心緒,終於難以壓抑。
片刻之後,那漆黑眼眸中的波瀾又被漸漸平復,伴隨著一聲粗重的嘆息,葉元點緩緩地垂下了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