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胡謅過名字,但不常用,偶爾也不大能反應過來,謝秋桐與映月這樣時常往來的人,依舊是喚她本名。
時雨搭在膝上的手指節泛白,笑問:“哪個‘錦’字?木槿的槿,還是……”
“錦繡的錦。”
“很好。”
時雨這話像是在誇她的
名字,卻又透著些許古怪,容錦正莫名其妙著,卻只聽他一字一句喚道:“錦錦。”
容錦沉默一瞬:“別這麼叫。”
雖說兩人的聲音相去甚遠,時雨的嗓子似是受過傷,更為低啞一些,但還是莫名令她想起沈裕。
時雨不依不饒:“為何?”
“沒什麼緣由,”容錦不願就此多言,“隨意換個什麼稱呼,都隨你。”
時雨頷首應了下來,卻又道:“我還以為,是令你想起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容錦險些被茶水嗆到,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時雨摸索著,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漬,聲音極近溫柔:“怎麼這麼不小心?”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不知名的香料氣息中,蘊著淡淡的清苦藥味。
容錦垂下眼睫,忽而問道:“你為何總是服藥?是為了治眼疾嗎?”
住處之間只隔了一道牆,容錦時常能嗅到隔壁煎藥的味道,只是從前未曾提過,如今絞盡腦汁想要轉移話題,才想起問一句。
“是,也還有些其它病症。”
時雨輕描淡寫揭過,手指順勢撫過她的臉頰。
許是因著練琴的緣故,他手上微有薄繭,蹭過時細嫩的肌膚微微發疼,容錦正想避開,卻聽他嘆道:“我原還想著,會不會遭你嫌棄……”
容錦一時沒好再躲避。
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腰間,勾著繫帶,添了些曖昧的意味,她抬手按住,無奈道:“既是身體不好,還總想著這種……”
“倒不是這方面不好,”時雨埋在她頸側,說話時,雙唇若有似無地擦過耳垂,“阿錦,你應該知道才對。”
容錦確實知道。
昨夜意亂情迷,到最後手都酸了,攏了腿,才徹底打發了他。
只是酒後如何是一回事,聽他啞著聲音提起是另一回事,熱度從耳側蔓延開,整個人僵得一動不動。
“別鬧了,”容錦硬下心腸,扯下他藤蔓一般攀附著的手,匆忙道,“改日再說。”
時雨輕笑了聲。
這調情一般的笑並不真切,只是隔著矇眼的白綾,原就內斂的情緒藏得嚴嚴實實,容錦三心二意,並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