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高照,太行山上的青綠轉成暗黃,雄奇壯美的山嶺間點綴紅楓,層林盡染,滿山秀色。
於夫羅帶著人馬行進在群山之間,卻無心欣賞這美景,從河內轉戰冀州,又進入這曲折的大山之中,一路上有些地方甚至不能騎馬,走走停停,讓久在大草原上的匈奴人十分不習慣。
望著無盡的峽谷和陡峭的懸崖,於夫羅有些眩暈,多次後悔從太行進入幷州,早知如此,還不如從河東原路返回。
“大哥,前面不遠就是壺關了!”一旁的族弟劉宣看到於夫羅臉上的疲憊和不耐煩,言道:“出了壺關我們就能從太原返回西河。”
於夫羅擦著汗抬頭仰望周圍群山,根本不知身在何處,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問道:“聽說幽州兵馬已經進入太原,如果幷州北部被劉虞拿下,我們就麻煩了。”
劉宣笑道:“幸好黑山軍佔住了太行山要道,我們才能順利透過,如果幷州北部通不過,我們手裡還有人質,量他們不敢阻攔。”
於夫羅眉頭緊皺,問道:“不知道劉和現在到了哪裡,就怕我們的這個人質,分量不夠啊!”
劉宣言道:“大哥放心,這件事背後有袁紹操縱,到萬不得已,我們可以把責任推給袁紹,再把人質交出去,就算不要那些好處,能回到西河郡,以你的威望和二哥的兵力,也能登上大單于之位。”
正走之時,前方探馬來報,已經到了壺關境內,往前四五里便是壺關口,於夫羅精神一振,傳令加快速度前行,到了關內再休息。
不多時來至一處山谷口,便見有嘍囉把守,兩旁是簡陋的柵欄,一道破敗的木門擋住去路,半山之上有巡邏計程車兵。
於夫羅看到黑山軍裝備不齊,行動懶散,冷笑道:“這樣的兵馬,我部下的勇士一個能打十個。”
劉宣低笑道:“中原除了仗著人口多,會用一些陰謀詭計之外,其他一無是處,若不是這群山阻隔,我們的鐵騎早已踏遍中原了。”
“來的可是左賢王麼?”
正在此時,山門口亂哄哄湧出來一隊士兵,當先一人穿著破舊的皮甲,黑帶扎著頭髮,一手提槍,一手叉著腰,一副桀驁之色。
於夫羅頓時面色不虞,正要發怒,劉宣卻上前躬身施禮道:“正是,這位就是我們的左賢王,請問於頭領在嗎?”
那人答道:“於頭領正在關內等候,請吧!”
“多謝!”劉宣笑著點點頭,回頭向於夫羅使了個眼色。
於夫羅微哼一聲,對於毒不親自來迎接他心中不滿,對身旁一名身形高大的將領吩咐道:“伊適塗耆,你在後面照顧好我們的‘客人’。”
伊適塗耆會意,先等於夫羅他們進入山谷之中,人馬過去大半,便見有一支十人的馬隊,前後都是青銅甲提刀的匈奴兵保護。
中間一匹棗紅馬,馬上坐著一位水藍色衣衫的女子,用斗笠黑紗罩面,看不出她的容貌,旁邊一匹馬上確實一位漢人少年,揹著劍神色冷峻。
“小姐,下馬隨我走吧!”
到了山寨門口,伊適塗耆上前牽住那匹馬,正準備伸手攙扶,卻見那少年輕巧地翻身下馬,從另一邊扶著那女子下了馬。
伊適塗耆臉色一沉,卻並未多說話,讓人牽馬先行,自己跟在這兩人後面,盯著那背劍的少年,眼中不時閃爍兇光。
足足半個時辰,匈奴人馬才依次透過這道狹長的山谷,等人馬全都走後,那守護山寨的年輕人衝著山頭吹了個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