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誤傷?”鄭一凱面色有些蒼白。
“有可能。”池小閒緩過神來,“記者並沒有感染的症狀。”
“怪嚇人的,還好我平時看恐怖電影。”
方樾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什麼時候派人來救我們啊?”鄭一凱隨口抱怨道,“學校裡都沒什麼保護措施,頂多就那幾個保安,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學生不應該是首要保護物件嗎?我們可都是高地的未來啊。”
“但現在的問題是——”方樾突然開口,“軍隊內部可能也感染了。”
他這話把在座的其他的人都一驚。
“不、不可能吧。”鄭一凱立即否認,“你沒看新聞裡雙子塔前面都是部隊士兵麼?”
“行政中心的感染者已經被消滅了,軍隊應該很快就能到學校來吧,今天?明天?說不定馬上就到……我親戚說高地的安保部都是精英,幾萬選一的人選拔進去的,滅個喪屍不在話下。”
他連珠炮似的說著,聲音微微拔高,看上去是說服其他人,更像是要說服他自己。
&ne的新聞頻道,找到剛才直播的回放:“再看一遍。”
“有不對勁的地方嗎?”池小閒問他。
“嗯。”
不到二十秒的影片被反覆拉動播放,不太容易跳過最後血腥的一幕。放到第四遍時,池小閒甚至看清了傷口邊緣外翻的模糊的血肉,終於忍不住,騰的站起來衝到廁所。
他彎腰扶著洗手檯開始乾嘔,沒兩下,哇的一聲把早飯吐了個乾淨。
得,早飯白吃了。
“你沒事吧?”鄭一凱走了進來。
池小閒搖搖頭,吐完胃裡已經舒服多了。
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背上,池小閒猝不及防地抬起頭,看到了鏡子裡鄭一凱關切的臉。
那手輕輕撫著他的背,池小閒下意識地僵直了背。沒一會兒,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給你順順氣。”鄭一凱解釋道。他忽地轉撫為拍,砰砰兩下,頗有一副好兄弟的姿態。
池小閒漱完口出來,方樾正回頭看他。
“找到了。”方樾手機上顯示出一個半透明的暫停鍵,池小閒和鄭一凱上前去看。
“沒什麼問題啊?”鄭一凱困惑道,“這不還是雙子塔麼?”
池小閒一開始也沒看出什麼,直到他意識到了方樾暫停位置的特殊之處——鏡頭上仰,雙子塔輝煌燦爛的玻璃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甚至倒影出雲朵的模樣。
“時間。”方樾提醒道。
“是太陽光。”池小閒道,“雙子塔是五邊形的,這面牆剛好是它西北的那塊玻璃,有太陽直射說明至少是下午了。”
“現在才早上八點。”方樾點點頭,“所以放的至少是昨天之前的影片。”
“這不是現場直播嗎?”鄭一凱困惑道,“為什麼要放之前的影片?”
“一般來說,這種部隊嚴陣以待、整裝待發的影片可以安撫人心、穩定公眾情緒。既然是提前錄好的,說明雙子塔的感染情況曾經被部隊控制過。而現在情況可能又變差了,所以不能進行直播,只能放昨天的影片。”
方樾停頓了一下,“但如果是為了安撫人心,不應該出現最後記者被軍隊武器誤傷的情形,那隻會讓人們懷疑軍隊能力,引起更大的騷亂和惶恐。”
“為了掩飾真實而表現出積極的一面,但卻又在最後一秒展現出了消極的一面,這就是矛盾之處。”方樾頓了頓,“你們有什麼想法麼?”
“靠,怎麼變得這麼複雜了?”鄭一凱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