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凌霄的另一隻眼睛也閉上了,荊延慌了,趕忙要拍它的臉蛋將它喚醒。
可是手已經舉起來,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往下落了——凌霄的臉上都是傷口。
然後荊延便改去輕輕的拉了拉凌霄的頭髮,他只是一味地喊道:“別睡啊,你清醒一點,關亦已經去給你找內丹了!”
凌霄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黑眼球少,白眼球多,看著好似正在翻白眼。
荊延不知道凌霄有沒有內傷,要是有內傷,他也是乾著急,幫不了忙。
然後他轉念一想——一朵花能有什麼內傷?
他輕手輕腳的攬著凌霄的肩膀,讓凌霄的肩膀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聲喊道:“你可千萬別睡,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我應該給你找個郎中。”
隨即他的腦海裡面就想到了老道士,將老道士從自己的腦海裡面晃了出去,他說道:“可不能去找那個癟三,他還讓妖精害人騙人來著。”
凌霄的一隻眼睛總是要在全閉上的時候,又被荊延的喊著睜了開。
荊延還不敢讓凌霄躺的太舒服了,於是絮絮叨叨的又繼續說話,他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凌霄聽,反正太安靜了,就像他穿著紅色喜袍的那一天,自己獨自站在府內的屍堆裡面,全是死人,但是他們死的乾淨。
沒有凌霄身上那樣多的傷痕,他看到凌霄,都不知道凌霄這樣重的傷,是活著好,還是死了好。
他忽然一個念頭出現在了腦海裡面——沒死就好。
“你說,有沒有人像我似的,想著給你找個郎中,又怕你中途變回了原形,把人家無辜的郎中嚇壞了。”
凌霄半睜的眼睛,荊延看它這副樣子,也覺得它即便聽自己說話,也不是全聽,也是斷斷續續的。
然後他繼續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有人給你講過故事沒有,你們是不是挺多妖精都狼心狗肺的,要是有故事,也不能是什麼好故事。”
凌霄的眼珠轉向了荊延的臉上,荊延對著它笑了笑,“你瞪我,我說的也是。”
凌霄狠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荊延便感覺懷裡一輕,凌霄的身影逐漸變得虛無起來,荊延繃直了後背,雙手攬住凌霄的雙肩,趕忙說道:“你不至於的,怎麼回事,你快點挺住啊。”
到了這個時候,他便很想喊一喊老道士,然而聲音憋在喉嚨裡面,他只得用棉被包凌霄來。
抱著凌霄往甲板跑,邊跑邊想:我這輩子都不坐船了!
荊延跑的踉踉蹌蹌,因為船再穩也得搖搖晃晃,直等到他到了甲板上,看見關亦時候,只覺得懷裡面徹底的一輕,低頭看向懷裡,只見棉被內空空。
認真尋了尋,才只看見了一朵橙黃色的花,橙黃色的花朵破敗不堪,花蕊中間還有著細細的線繩,從花往下便是樹藤,樹藤很長,是綠色的,但是上面也是傷痕累累的。
荊延昂頭看向關亦,見關亦本來正在與面前的兩個男人打鬥,如今也停了手。
然後他便看見其中少了一隻手臂男人嘴裡正在咀嚼著什麼,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脆響。
心中還有些好奇,眼前的兩個妖精竟然這麼不拿關亦當回事,打仗也不耽誤吃。
就聽關亦說道:“現在將凌霄的內丹吐出來,我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