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冥冥之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太陽穴突突跳動,心裡一陣恐慌,忍不住抬眼去看夜白,只見夜白表情凝重,點了點頭道:“也許就是一夥人乾的。”
“誰幹的?與龍圖骨有關係嗎?”我敏銳的嗅到了什麼,立即問道,
“還不確定。”夜白涼聲道,語氣裡聽不見一絲一毫的感情,我忽而發現我同夜白間的距離竟然變得有些遠了,不知怎的,總是覺得生出些隔閡,不似從前那般要好。
難道是我多心了嗎?
熬了一夜,眼瞧著天空翻出魚肚白,橘紅色柔和的光芒藏在雲朵裡若隱若現,嬌羞的像個姑娘。
我覺得渾身乏力,幸好經過昨日那麼一番鬧騰,今日仙翰院休沐,我回到澤鳳院裡,覺得渾身粘稠,想著許是昨晚出汗過多,粘在身上吹乾了便有點難受,正巧兒柳兒走進來喚我吃早飯。
見我起來這麼早,有點意外,當下擔憂道:“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起的這麼早?”
我瞪了她一眼道:“烏鴉嘴,去幫我弄些洗澡水,我要洗洗。”
柳兒曖昧的怪笑著走了出去,臨走前道:“小姐許是昨晚太累了,在仙首那裡折騰的太狠。”
“仙首腎虛,不行。”我隨口同她玩笑道,誰知柳兒竟當了真,羞紅著臉嗔了一聲:“小姐,你個姑娘家說什麼呢。”
然後嬌羞著,像只害羞的雛鳥般跑了出去。
我在房中等了一會,柳兒便將熱水弄好,喚我去洗澡,也不知怎麼的,我雖乏累,卻並不睏倦,腦子清醒精神的很。叫柳兒重新拿一套乾淨的衣裳放在一旁,便叫她出去了。
我自己解開衣裳,伸腿邁進木桶中,水溫剛好,整個人泡在水中渾身舒爽。我下意識低頭瞧了瞧胸口,卻見前日子在那裡出現的鳶尾花苞,竟然昂著頭,不知何時悄然綻放了。
一片一片嫩芽似得花苞如初生嬰兒白胖的手臂,嬌嫩欲滴,只是那花瓣的紋路竟然是黑色的,宛如雕刻在胸口上的水墨刺青。
我伸手摸了摸,觸手只是一片平坦的面板,什麼都沒有。原來這朵花長在面板下面,難道真的是從我心臟中發芽出來的種子嗎?我心思恍惚,忽而想起那日在曼陀羅谷中身受重傷時胸口間的劇烈疼痛,衝破皮肉,撕心裂肺的痛楚。
每每想起我都覺得渾身寒涼,哪怕此刻身置熱水中,我的額頭上竟冒出冷汗。深吸了一口氣,我飛速泡好,從澡盆裡出來,換上乾爽舒適的衣裳,覺得渾身輕鬆,這麼一會便開始乏累起來。
躺在軟榻上,不知不覺便沉沉睡去了,我做了一個烏雲般的夢,場景低
沉陰暗,只有單調的黑灰色,我在一片荒山野嶺中,四周不見人影,不見風吹草動,天是混混沉沉的。
我忐忑的朝前走去,前面是一望無盡的叢林,陰仄潮溼,我心裡害怕,大聲呼喊道:“夜白!”
我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緊接著面前看見一團綠色的東西,那綠葉的顏色在這片灰暗的格調下格格不入,顯得異常刺目。
那綠色的東西幻做一個奇怪的形狀,像個怪獸,我仔細想去瞧,去又看不清楚,只瞧見一片模糊,若隱若現。